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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这个打先锋的人呢?”
&esp;&esp;“我时下正托人找他,等找出他来,少不得要应酬应酬,打听出后头的掌柜是谁。
日后果真成了我的对家,我也好知己知彼不是?”
&esp;&esp;鹤年笑着调侃一句,也是有意叫他舒心,“想不到二哥还擅兵法。”
&esp;&esp;“嗨,商场如战场嘛。”
&esp;&esp;兄弟二人隔着炕桌,都有些委顿的情绪,比及丫头送了酒来,鹤年竟也跟着吃了一盅。
回到那边宅里,给霜太太闻见他身上的酒味,登时犹如天塌地陷,心想他果然是对月贞动了真心!
&esp;&esp;她慌了神,暗里找来缁宣商议。
这夜里,屋子里的下人都被她赶去睡了,却不敢露了底,只对缁宣说:“我觉着这门亲事总有些不妥,太高攀了,怕你兄弟往后反受了媳妇辖制。”
&esp;&esp;缁宣则是鼎力赞成玉朴的意思。
一来家里多一个做官的,于家中兴盛有益。
二来鹤年既走仕途,自然就不能够分管他生意上的事情。
&esp;&esp;他陷在暗昏昏的灯影里,将手摇一摇,“这事情还有什么可商议的?我看父亲打算得很好,虽说门花有恨(三)
&esp;&esp;这头里在有条不紊地预备着下聘,除茶饼羹果外,多是金银玉器绸缎衣裳等物。
霜太太虽然不喜欢,但好讲排场,也是为给玉朴脸上增光,吩咐缁宣与官家一应都要体面为上。
&esp;&esp;鹤年对此不闻不问,任凭他们去办,闲时仍到那边去教导侄子,再就是陪着霖桥小酌。
他并不好酒,不过是借着酒意将脑子里的烦心事冲开。
叵奈却是天生的好酒量,吃得再多也不过微醺。
&esp;&esp;霖桥笑话他说:“你先前总来劝我,如今自己也吃起酒来,往后我看你还如何好劝。”
&esp;&esp;鹤年不过笑笑,身畔的窗户吹着风,摇曳起沙沙的枝叶声。
春天是个矛盾的时节,生机勃勃,生机里又常伴着寂寥的情绪,多半是因为心是不安分的。
一年之计,都在这时候打算,想发财的,想功名的,统统重振旗鼓。
下剩三季,则是慢慢趋向于认命的时节。
&esp;&esp;他心里是不认命的,却也不好对霖桥说,只得把霖桥的烦心事翻出来,正可光明正大地叹。
便问霖桥:“二哥上回说的那个包山头的人,可打听出来了?”
&esp;&esp;霖桥支着一条膝盖歪在窗台长叹一声,“已打听出那个替他冲锋陷阵的人,我眼下正托中间人拉线,要摆个局请他,探一探底。
据我看,能一下拿出这么些银子包山头,请农户,买秧苗,必定有些本钱,不是那些散商。”
&esp;&esp;见他那一字胡底下的笑意带着愁意,鹤年只得宽他的心,“咱们的茶行都是些来往许多年的茶商,他们总不至于为了低价都跳到别家去吧?况且多少也要顾及着老爷的面子。”
&esp;&esp;“你从前只知在庙里关起门来修行,不曾与这些商人打过交道,虽然咱们家也是商人,可我仍要说,商人重利,这是实话。
几个大茶商一时顾着老爷的面子倒不至于跳做别家,可那些散户就说不准了,这头那头比着价,要是见人家的货也次不到哪里去,自然慢慢就往人家去了。
二老爷纵然在京做官,到底也不是什么大员要员,山高皇帝远,他手底下不管土地税务等事,人家烧香也想找对庙门呐。”
&esp;&esp;壶里的酒完了,鹤年吩咐丫头换上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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