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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存义偏头问我一句。
“啊?”
周围噪音太大,我没听清。
张存义又凑到我耳边大声重复了一句,我当下点点头,指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沈冽自豪地道:“沈冽,我学生!
上次吃饭的时候给你看过他的画。”
一直埋头画画的沈冽仿佛有心电感应般抬起头来,刚巧对上了我这一指。
我忽然意识到这样指人十分不礼貌,赶紧把手收了起来,忍不住又对张存义夸耀了一句:“才华横溢,是个好苗子。”
那边沈冽遥遥地看着我,但我又觉得他似乎不是瞧的不是我,而是听张存义说话的右边那只耳朵。
“哦,上次你给我看的那两幅画就是他画的?”
张存义仔细地打量了沈冽几眼,“我刚才特意留心了下,这满天桥画素描的,就属他手速最快、画得最仔细,是挺好的!”
“是吧,我看画手的眼光什么时候差过。”
我听着张存义称赞沈冽,心里竟像是如称赞我一样舒坦。
刚和张存义挨着没说两句,却看到人群中沈冽忽然朝我招了招手。
“他朝我们招手了,”
我拽了拽张存义的胳膊,“我们先过去一下吧。”
“嗯,好。”
我以为沈冽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没想到到了跟前,沈冽竟然扬了扬下巴,示意我们在他对面的折叠椅上坐下。
面对着周围各种幽怨仇视的目光,我小声地对沈冽说了一句,“加塞不好吧,这里这么多客人等着呢。”
“不差这几单生意。”
沈冽难得开口,面无表情地道。
然而就是这区区七个字,引起了围观的人群一阵压抑的低哗。
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我才知道,沈冽坐在这里一个上午,说的话加起来都不超过五个字。
一般别人问他问题他都是点头或摇头,逼急了就直接轰人不画了,大家都觉得这位画手高冷的很,不太理人。
但在艺术圈子里,只要画技过硬,高冷之类的行为,也就自然被理解为艺术家们的清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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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感受到人群中一道注视的目光,我抬起头来一看,果然是苏荇。
她同另一个人男人在天桥上站着,遥指着我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当我朝她看去的时候,她朝我明媚地笑了笑。
被那样的目光注视着,谁能定下心来好好画画?
苏荇的笑容让我感到烦乱,我很好奇让她这么开心的原因是什么,可是他们站得太远了,周围又这么嘈杂,他们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到。
笔下的线条糟糕而潦草,我好奇到如有小虫子在我心头咬。
看到旁边那个男人亲昵地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手下铅笔不小心一个用力过度,在画纸上留下一道黑色的炭痕。
不动生色地用拇指将那道痕迹抹淡,心情莫名变得烦躁。
绘画无以为继,我扔下画笔,遥遥地朝她招了招手。
她看到之后,立刻拉着身边的人赶了过来。
兴奋的同时,她顾及到周围人的眼色,压低声音问了我一句:“加塞不好吧?这里这么多客人等着呢。”
我心头压着火,但看到她的表情又发不出来,最后只能冷冷地说一句:“不差这几单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