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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安怔然抬眼,花非若则对他温和一笑,道:“人之常情,不必多礼言谢。”
“陛下……”
花非若收开扶他的手,转身又往亭外留看了片刻。
“果然雅致。”
荀安静静看着女帝。
“前些日子充容府还进了些奇异花草,朕稍后便遣人给你送来。”
侍奉在侧俞惜闻言便俯首作应,转头就将事情小声吩咐下去了。
又在漪容宫留绕了大半个时辰,花非若才离了这处曾经女帝几乎从未踏足过的宫苑。
待女帝出了漪容宫的正朱大门,随侍的宫仆便在候载小驾前布好登驾的小梯,花非若却在车前止步,望着延向西南的宫巷思索了片刻。
“延此路而去,是湫宁宫?”
“是,居于湫宁宫的是韩良胥,与昭郎贺主、林主、赵主。”
俞惜果然不愧为女帝身边的首席侍官,应事能力果然敏锐,他才只一问,她便将他之后想知道的也答了。
“陛下可是要移驾湫宁宫?”
“闲来无事,过去看看吧。”
毕竟现在潮余大概也还在卫平狱中没有回来,他回到昭华宫不是批阅奏疏就是无聊,反正出都出来了,不如也去各宫转转,把人和名对对号也好。
主意既定,花非若便当即转向往回昭华宫的反向而去,也不乘小驾,就只跟了三五个侍从闲步而往。
走在宫巷里,在许多楼檐稍矮之处,只要抬头北望便能瞧见在更远更高的御淆山顶也有一座宫城残影,那便是月舒最初的宫城,始建于七百年前的漱守年间,于一百七十年前镇元七年破毁于北侵之战中。
那也是月舒国史中一段惨痛的过往。
那座曾经完好的山顶之宫自是比如今更为巍峨,落座御淆之峰俯瞰平原大河,却败于人祸,如今已再不得见其恢弘之貌了。
转过几道宫巷后,漱宁宫门终于映入眼帘。
眼见宫门将近,俞惜便稍近前来问道:“陛下,可需通报苑中郎主接驾?”
“接驾倒是不必了,不过入苑时还是与他们说一声。”
“是。”
这处西南偏位的宫苑虽也内置三进院落,但不论布局摆设,亦或装潢点缀都远不及漪容宫来得大气雍雅。
“云殊,云殊!”
居于西苑厢房的昭郎林隐真忽然急急的喊他名,贺云殊不得已放下手中正在拟写药方的笔,抬眼瞧出门外,只见对方果然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闯进他的屋来便扶在桌前急言道:“你快赶紧拾掇拾掇,陛下来了,赵兄正应在外头呢!”
“陛下怎会来此?”
“你快别多言了,陛下就在外头呢!”
贺云殊心中虽是不信女帝会造访他们这冷落小院,却还是应着他的急邀起了身,熟知他们才刚迈出屋门,就见女帝华影转入院门,此一幕共惊得两人怔地一愣,匆然间行礼时林隐真还被门槛绊了险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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