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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一碧如洗,像是一匹蓝色的绸缎子,上面绣着一片片薄纱似的白云。
萧问梅从窗子跳下来,跑了没几步,转过一排葱郁的矮松,就见到了负手站立在青石路上的萧暨白。
萧问梅猛地刹住脚步,心中害怕忐忑,下意识地就想要悄悄溜走。
只是,又想到,她才刚许诺了要说出真相。
又硬生生将脚转了回来,一点一点仿佛上刑场一般哆哆嗦嗦地往前挪。
“堂……堂兄……”
萧暨白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眸同样是淡漠清冷。
目光轻淡地从萧问梅身上略过,落在了不远处的窗子上。
窗棂半开,依稀可以看见隐约扫过的一小片鹅黄衣裙。
春末的风带着初夏的淡淡燥意,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萧暨白淡淡收回目光,觉得自己今日这一番行为,实在是怪异没由来,许是近日公务繁忙累着了。
想到此,一缕淡淡的疲惫缠绕上来。
伸手捏了捏眉心,转身就要离去。
萧问梅见状,鼓起勇气急急道:“堂兄……堂嫂她……”
她并没有打我,她救了我。
萧暨白面无表情,幽冷的眸子睨过来,似是不悦被打扰。
萧问梅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蓦地散去了,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再吐不出来。
堂兄最是不喜人撒谎了,若是他知道,自己因为没有勇气反驳母亲,默认了堂嫂打了她的事。
堂兄会不会觉得,她是在撒谎,是个坏孩子?
在萧问梅的心里,她最崇拜的不是父亲,而是这个整日冷着脸不苟言笑的大堂兄。
但她也极怕他。
萧问梅惶惶地低下头,紫色官袍下摆,用金丝绣着的一只小的麒麟兽,正凶神恶煞地对着她咆哮。
萧问梅骇了一跳,白着脸,下意识地往后退:“堂嫂她哭了……”
呜呜,她也想哭。
萧暨白剑眉微动了下,左手拇指轻轻摩挲着右手大拇指上的银色扳指,细微的雕刻纹路,在指腹下一一呈现。
面无表情地道了句:“回去吧。”
得了吩咐,萧问梅如释重负,拨腿就跑。
在跑出琴院许远后,才想起,那个真相她还没告知呢。
反身转回去,走了几步又一脸苦恼地停住了。
呜呜,她不敢啊,她怕啊。
刚才她说出那几个字已经是鼓足勇气了,再来一回……萧问梅双腿都开始打颤,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怕大堂兄。
其实大堂兄待她是很好的,从来没有训斥呵责她,也不会因为她是姑娘家就区别对待,出手也极大方。
就是整日里冰冷着一张脸,一见到,她就打心底里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