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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反,还是齐楚这样远离关中的大国更有可能。
而且楚国从建国到现在,楚王都没能完全掌握国内的封君势力,秦国虽然灭了楚,但想控制这些有钱有地有名望的旧日封君恐怕也难;齐国则是自古重商,风气浪荡,受不了秦律约束,极有可能造反。
嬴政注目于地球仪上目前仍然属于楚国的位置,又移向同样属于楚国的另一个位置,摇了摇头。
他们都说错了,当世恐怕没有一位贤者能够猜到那个结果。
“是一名戍卒,本要往渔阳戍边,因着下雨误期,率九百戍卒而反,天下震动。
虽未得进关中而亡,然群雄投奔,又受其令赴六国故地,于是山东六国,皆反。”
李斯与韩非同时怔住了,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也完全违背了他们人生至此的世界观。
非王孙,非权臣,非将军。
乃一戍卒。
仅一戍卒耳。
他何敢反?
他何能反?
他何以反!
大王所言,究竟是真的仙人演法,还是大王危言耸听?纵是仙人演法,又真的可信么?
谁能想得到呢,第一个大一统帝国,迎来了第一场动摇根基掀翻帝国的大规模农民起义。
与嬴政当初一样,李斯、韩非遍阅古籍,也不是没见识的人,但是——
什么事我们没见识过?
这事我们真没见识过jpg。
嬴政早已为此震惊愤怒过,如今古井无波,只是看着这两人,叹道:“秦国强盛,少不得军功爵制。
但是李卿、韩卿可曾想过,他年秦一统天下,寡人要用什么来赏赐?”
这……要说两人也是当世人杰了。
但是韩非重心在理论,《韩非子》一书更多是论及君王治国的法术势,论及刑与赏的重要性。
至于何罪用何刑,何功用何赏,这种细节又怎么会在书里一一去写。
他又不是写秦律。
李斯倒是更注重这方面的事情,也有过全盘考虑。
但是秦国如今连韩国还没灭呐。
军功爵制正是最适合榨取民力,助秦国统一天下的制度,就算是李斯,也还没有往更远处想过。
嬴政自然知道以后的事情。
军功爵制,一定程度上崩了。
高爵升不上去,低爵几乎无用。
征南越的大军立了军功,也只能留在南越分田——从中原富庶之地移民到那里,分了田的士卒只怕会怨气冲天。
这跟后世已经成熟的统一帝国不一样,他不能照抄后世的制度,而秦自己的制度,是针对一个诸侯国量身定做,同样不适配一个人心未齐的大帝国。
他不知道自己以后是出于什么心理这样做,或许也是一种饮鸩止渴,因为没有前人的经验,看不到其他的出路,只能如此。
他在后世看到一个词:路径依赖。
他猜测自己也是这样吧,用旧日获得成功的方式继续统治他的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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