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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大殿雅致宁静,重重帷幔轻纱从穹顶落下,随着微风拂动,如同白雾弥漫,仙气缥缈。
几位宾客坐在椅上,身后的侍女捧着仙酿,百花酒的香味扑鼻。
花厅中央跪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双膝露着森白的膝盖骨,一俯身重重地磕着头,鲜血直流的脑门敲在地板砰砰作响。
楚越走进花厅,瞥一眼男人,望向坐在殿上的李兰修,眉尖不由微蹙起。
李兰修斜卧在软榻,枕在美貌婢女的腿上,软榻铺着雪白的狐裘,垂落一角落在地面。
婢女低着头,凑在他耳边说着什么,他手指缠着垂落的青丝,别过脸贴着低语。
不知说了什么,只见那婢女咬着嘴唇面红耳赤,楚越也知不是什么好话。
妙素走上台阶,端着酒壶到他身前,要给他的杯里倒酒,他起身一把握住妙素的手腕,另只手挑起面具一角,就着妙素的手将酒壶倾斜,张嘴将酒接入口中。
酒液从他的润红嘴角溢出,顺着下巴淌到细腻颈间,溅落在面具上,他浑然不在意,喝完他慵懒倒在婢女的腿上。
楚越盯着他看一阵,心里暗道一句荒淫无耻,冷冷别开脸。
殿内那位男子不知磕了多少次头,终于直起身,高高举着双手说道:“李公子,我已从山下磕头至此,只求公子引举我入门,给予我修行的机会!”
此人是李氏一脉的旁支,祖上不知几代前跟李延壁有过交集,想凭着这点关系入重玄宗修行,李延壁从来不理这些事,他们只能求到李兰修头上,盼着他能大发慈悲。
李兰修酒意微醺,睨他一眼说:“你也配?”
男子脸色惨白,仍不放弃,俯身连连地磕头,“我愿付出一切,只求公子成全。”
楚越心底一沉,凡人为一个引举入门的机遇,竟如此作践自己,只求李兰修的施舍。
李兰修懒洋洋坐起身来,听着妙素说话,眼波瞧向楚越。
那男子像条狗似得在地上赴爬,爬到台阶上,跪在在脚底下哐哐地磕头,“李公子,求你了,从此往后我就是你的——”
话还没说完,李兰修一脚踹在他胸口,将人从台阶踹下去,四脚朝天仰倒在地,那人头脸鲜血淋漓,模样惨不忍睹。
李兰修嘘着眼向下瞧,男人这幅惨样却把他逗乐了,咯咯的笑得肩膀发抖,酒意酣浓的嗓音扬起,“小黑,过来。”
他朝楚越招手,还是手腕向下垂,仿佛在召唤一条狗。
楚越死死盯着他的手,迈上台阶走到他身旁。
李兰修倚靠在温软香玉的婢女身上,朝他勾动食指,“靠近点。”
楚越弓下腰靠近他,高耸眉骨下的眼神幽暗,像即将要呲牙的狼。
李兰修轻轻抚上他的脸,抚摸着这张冷冽英挺的脸,
楚越闻到扑面而来的酒味,摸在脸上的手掌很细腻温凉,抚摸的动作像是在给予嘉奖。
李兰修的手移到他的后颈,将他压低凑近自己。
楚越本要僵着不动,碰到他湿融迷离的眼神,鬼使神差般低下头,嘴唇几乎要触到面具。
“诸位。”
李兰修望向坐在大殿里的宾客,介绍道:“他是小黑,我的人,我引举他入门不到一月,他已是筑基圆满。”
说着他拍了拍楚越的脸。
满堂哗然,众人惊异的目光看向楚越,楚越却脸色阴沉地盯着李兰修。
李兰修抚摸着楚越脖颈的奴印,“他是天纵之才,只有这种人才配做我的人,明白么?”
台阶下跪的男子面如死灰,绝望地望着楚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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