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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依然发昏,像是有无数理不清的线头搅成一团,她也无意去理,只想倒进柔软的大床,睡个昏天暗地。
喝完一杯水,顾南湘连眼皮都不想抬,眯着眼顺着来时的路返回,多年养成的习惯,她径直转进了右手边的房间。
黑漆漆的房间里萦绕着佛手柑的香气,顾南湘掀开薄被钻了进去,枕头上有好闻的味道,像高纬度的深林,洁净清冽,令她无比踏实。
半晌,察觉到胸前的束勒,她又闭着眼睛摸摸索索,米白的内衣被从睡裙里扯出,随手丢在床边。
困意重新漫上,将睡未睡之际,阳台上倏然响起清沉的男声:“好,我会考虑,你先发方案过来吧。”
“挂了。”
顾南湘:“……?”
顾南湘:“!!!”
不等她有多余的反应,隔着一道落地玻璃,脚步声靠近,遮光窗帘外的推拉门被滑开。
一瞬间,顾南湘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被子一拉,她将自己彻头彻尾地藏起来。
本就昏沉的大脑一团乱。
她要怎么和顾肖解释?
我走错房间了。
上一个试图爬顾肖床的女人就是这么解释的。
或者,干脆装死?
试探
顾肖这个电话打得有点久,京北总部的一位高管要离职,新的人选迟迟没有敲定。
通话结束,他拉开阳台门,佛手柑的气息荡在鼻尖。
他没有用助眠香薰的习惯,一直备在酒店是因为顾南湘喜欢,她来圣修斯读书,今后少不了要往返巴黎。
至于今晚,大约是酒店会错了意。
转身合上门,遮光窗帘将雨夜里最后一点微弱光线阻隔。
顾肖将手机放在桌上,径直往床边走去。
这几年忙于工作,前段时间家庭医生还提醒他,他的视力有轻微下降,建议注意休息眼睛,在工作的时候可以戴上护眼眼镜。
是以在黑漆漆的房间里看到床上拱起的一团时,顾肖的第一反应是的确应该好好准医嘱。
如果不是枕头上放了件过于醒目的白色内衣。
柔软的米白色,衬着复古绿的贡缎。
在原地静立片刻,顾肖缓缓吁一口气,往门口走去。
客厅的应声灯带亮起,他回头往床上看了眼,拱起的一团抖了抖,显然没睡着。
不管妹妹是因为什么原因出现在这里,此刻他能做的只有一件事,离开这个房间。
离开这套房间。
房门被带上的声音在阒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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