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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止是匪夷所思,简直是天方夜谭!”
自从那日钟景云从府衙离开后,接连几日“告病”
在家,未曾再出府半步,且府内护院成群,看这严阵以待的架势,估计要当好一阵子的缩头乌龟。
而与此同时,沈时砚前不久让王判官所查“孙先生”
一事有了结果。
议事厅内,王判官奉上来一本厚册子:“王爷,汴京城内所有‘孙’姓男子皆在此处,籍贯、原籍贯、现居处、年龄等,凡能从户部查到的资料,下官都已誊抄下来。
还有未在京都内居作一年的流民与乞丐,凡厢官登记在册的人也在其中。”
沈时砚扫视的速度很快,几乎没等楚安和顾九两人反应过来,他已经翻了页。
顾九有点犯晕,闭上眼,捏了捏眉心骨,正准备再次将视线投过去时,却见沈时砚翻页的动作忽然停下。
他抬手,用朱砂红笔将一个人的名字慢慢圈住。
楚安仔细瞧了两眼,无意识地念了出来:“孙惊鸿。”
孙惊鸿,原籍贯汴京,建元三年授司农寺丞,调任于吴中,另担江东转运判官,协助当地官员治理太湖水患,于建元六年病逝。
吴中?
顾九微微蹙眉,立即联想到了许薛明那本《治吴水方略》。
沈时砚之前说,除非许薛明亲自去过吴中各地考察,否则只凭一些书卷所记,几乎不可能写得如此详细。
不是许薛明所想,可偏偏却是他亲手所写,如此,便有一个合适的原因可以解释这些。
是有人将这些告知与许薛明,而这人,则非常熟悉吴中的地势水系。
楚安也反应了过来,难以置信道:“在破庙里的乞丐是他?”
沈时砚沉默一霎,缓缓道:“符合,但也不符合。”
楚安不禁道:“王爷,你这绕得我有些晕。”
“前几日我们在破庙遇到的村民说过,许薛明和那人相谈甚欢。
既然聊,便是有话题可说。
许薛明对水利一事志趣甚深,若两人所谈之事乃就是这吴中水患,便可将此点解释得通,以及许薛明为何能写出那本《治吴水方略》,也有了合理答案。”
“但如果那瘸腿乞丐当真是孙惊鸿——”
沈时砚顿了顿,用朱砂红笔勾出“建元六年病逝”
这几个字。
他眸色微沉:“而不符合的地方,便是这时间和地点。”
楚安恍然:“孙惊鸿死于建元六年,而那乞丐却是早在建元五年时,就被人谋杀于城西外的破庙中。
可那会儿,孙惊鸿仍在吴中任职。”
说到此处,楚安连连摇头:“仅这一处疑点,就可以把孙惊鸿的嫌疑完全排除在外。
总不可能这世上有两个孙惊鸿,一个远在吴中治水,另一个跑到汴京城外当乞丐,听着就荒唐。”
顾九抿了抿唇,却忽然转了话题:“你们应该还记的无头女尸案中的岑四娘子吗?”
沈时砚倏地抬眼,眉心慢慢敛起,显然是明白过来她想说什么了。
楚安则愣了愣,而后点点头:“记的啊,怎么了?这两件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还能有什么牵扯吗?”
“两件事情的本身并无牵扯,可它们都有一处疑点相似,”
顾九缓缓呼了口气,声音不自觉带了丝颤抖,“如果......如果在破庙里的乞丐真是孙惊鸿,而五年前......前往吴中任职的另有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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