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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醒尘递给如意斋一块手帕,说:“是为了推测他的动机吗?”
“一个机器人能有什么动机?一定是有人给了他指示。”
如意斋坐回了座位上,用手帕擦着手说道。
悟醒尘也坐了回去,道:“机器人是有独立思考的能力的,他们早就不再是人类设定好的程序了,所有机器人都应该被当作人来看待,机器人这个俗称流传得很广只是因为他们的身体构成是机器的,是机械的,其实用机械体来称呼他们才更准确,机械体和人没什么不同,都是一种智能生命体。”
如意斋指着机器人的脑袋:“他可以自己把自己脑袋炸了,你说的‘人’可做不到。”
悟醒尘说:“可能出于一种愧疚?他知道做了错事,选择以这种方式赎罪?机器人的社会结构和人类不一样,他们是没有正义处来提供宽恕他们的建议的。”
如意斋用手指画了很大一个圈,问悟醒尘:“你看到了吗?”
“什么?”
“你一说‘愧疚’,一说‘赎罪’,这辆车都被这两个词挤满了。”
悟醒尘捏了捏眉心:“即便是祖先诞生在地球的人类,经过长期的地外生活,再回到地球后也可能遭遇返乡症,即便是经过了适应性改造的新人类来到地球之后有的也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的身体和灵魂才能适应地球……”
悟醒尘说到这儿,如意斋道:“你快停车,开门。”
他说得急,悟醒尘忙叫停专车,解锁车门,如意斋跳下车,在车外瞅着车里的悟醒尘,道:“‘灵魂’两个字冒出来,你瞧瞧,直接把车门给挤开了。
“
悟醒尘问他:“你还上来吗?”
如意斋往身后一指:“到了。”
说着,他拉起机器人的一条手臂,作势把他往外拽,他似乎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脸都憋红了,可那机器人纹丝不动,还是悟醒尘把机器人抱下了车。
悟醒尘一抬头,一个圆形的观测室映入眼帘,支撑着观测室的是一棵巨大的榆树,足足有三十五米高,榆树狭长的叶片稀疏地挂在树枝上,叶片的缝隙间挤满了一串又一串白花。
榆树周围散落着些覆盖着铁锈和青苔的碎砖块,还有两堵黑石头垒成的半米高的,间隔也是半米的平行的矮墙,再边上就都是些颤抖的电子投影了。
马路对面投影出了一整片公园。
树木郁郁葱葱,两只蓝鸟扇动虚拟的翅膀飞向云端。
太阳就快落山了。
悟醒尘和如意斋一人一边架住那机器人走到了榆树下,如意斋敲了敲树干,树干向两边打开了,露出里头一架闸门电梯,如意斋拉开铁闸,进了电梯,树门关上,闸门拉好,电梯向上爬去。
全封闭的电梯里,顶部是暗的,悟醒尘既没找到显示楼层的数字也没看到灯,他的脚下踩着一层薄薄的绿光。
他感觉一只绿色的手将他们往上推去。
直要推到无穷高处。
电梯停下了。
如意斋拉开闸门,树干门也跟着打开,门外头是一片黑夜星空。
星星密密麻麻,闪闪烁烁。
一个年轻男人盘腿坐在星空中,星光下,仰头看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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