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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恩·赫伯特
我认识弗兰克·赫伯特有超过三十八个年头。
他是个伟岸脱俗的人,一个有着莫大殊荣的人,也是一个极为有趣的人,能像磁石般将听众吸引在他身边。
若只说他是一个智慧出众的人物,那就太过保守了,因为他非凡的大脑似乎蕴含着宇宙中的所有知识。
他是我的父亲,我深深敬爱他。
然而,正如我在他的自传《沙丘梦想家》中写到的,作为一个儿子,了解这位传奇作家的路途并不一帆风顺。
在弗兰克·赫伯特的膝下长大,儿时的我并不懂他为何喜欢静处以凝聚心神,不懂他想要完成手中作品的强烈愿望,也不懂他为何那么自信地认为自己的作品将会成功,因为当时他寄出的稿子从来都是被退回的。
在我稚嫩的双眼中,他在《沙丘》和其他作品中创造的人物也是他的子女,他们在和我竞争,想要谋求一份父爱。
在他创作那本大部头作品的年月里,他把大部分时间都给了保罗·厄崔迪,而不是我。
父亲的书房对我来说是一个禁区,对我姐姐佩妮和我弟弟布鲁斯来说也是。
在那些日子里,只有我母亲比弗利懂得父亲复杂的想法。
我母亲爱他,而我父亲也会把爱回赠给她,最终,我通过他俩的爱明白了这个男人充满爱的温柔一面。
那个时候我已经二十五六岁了,过去几年一直处于叛逆期,在和他严格的行事方式对着干。
当我终于看透他的灵魂,感激他在我母亲身患绝症时给予她的悉心照顾,那一刻,我和他成为了挚友。
他指导我写作,让我明白编辑们想要在书中看到什么;他教我如何创造有趣的人物,如何营造悬念,如何让读者迫不及待地读下去。
他在看了我的《悉尼彗星》(我出版的第一本小说)的草稿之后,对其中几页作了修改,并写了评论:“这几页……如果这样改,会让故事变得更加紧凑。
来吧,照着这样改改看。
”他这么做,就仿佛是在和我说,他可以为我开启一扇门,让我瞥见门内的景象,但要完成辛苦繁重的写作工作,还是得靠我自己。
比弗利·赫伯特是弗兰克·赫伯特心灵的一扇窗。
在《沙丘终结篇》的结尾,他和无数读者分享了这份爱,为她献上了三页充满爱意的悼文,叙述了他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她是他的写作伴侣,智慧与他不相上下,是她提议使用《沙丘终结篇》这个名字。
她亡于1984年,当时这本书还没完成。
早在《沙丘》这本小说中,弗兰克·赫伯特描绘杰西卡·厄崔迪夫人所使用的原型,便是比弗利·赫伯特。
他赋予了她高贵温柔的气质,甚至还有预见性的能力,和我母亲一模一样。
他在书中写到“杰西卡夫人的潜在(预知)能力”,也是在描绘我的母亲,他心中想的是她一生完成的各种超过科学范围的神奇壮举。
他经常以亲昵的口吻称她为他的“白巫婆”(也就是好巫婆)。
类似的,在沙丘系列中,他把英勇的贝尼·杰瑟里特姐妹称为“巫婆”。
《沙丘》是有史以来最受人推崇的科幻小说,在全球的销量已经达到数千万,有超过二十种语言的译本。
它在科幻界的地位之如《魔戒》三部曲在奇幻界一般,是它们各自领域中至高无上的作品。
当然,《沙丘》不仅仅是科幻小说,它包含了丰富的奇幻元素,并在它的故事主线之下包含了诸多重要的层面,使得作品本身已然成为主流文学的经典。
你只要看看手中这本小说的封面,就可发现这幅艺术品中透出的是宁静与高雅。
这部小说首次出版于1965年,由奇尔顿图书公司以精装本形式出版,这是它们庞大的耐久小说中最有名的一本。
别的出版社都没想出版这本书,部分原因是由于书稿的厚度。
他们觉得40万字实在太多了,当时大多数小说的字数只有它的四分之一或三分之一。
如果付诸出版,《沙丘》的印刷成本将会大大提高,精装本的价格也会贵到五美元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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