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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傅恒之倏尔一笑,一双桃花眼明媚的不像话,衬得那原本就清俊无双的脸越发妖冶,简直让人移不开眼。
&esp;&esp;他侧过身来,抱臂道:“那便算了。”
&esp;&esp;傅言之恨恨的看向傅恒之,像是经受了奇耻大辱似的,道:“大哥,你就这样惯着她?”
&esp;&esp;傅恒之没说话,只告诫的看了他一眼,他便只得住了口。
&esp;&esp;傅言之沉着脸,默不作声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连周姒都没再看一眼。
&esp;&esp;他垂着眸,只是眼眸一寸寸的黯下去,宛如深渊。
&esp;&esp;
&esp;&esp;等到周太傅到来之前,这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esp;&esp;沉鱼托着腮,目光从书上一点点的划到傅恒之身上去。
&esp;&esp;上一世她未曾多在意的少年,竟是这样不问任何缘由的护着自己吗?
&esp;&esp;她望着他的背影,眼眸不觉朦胧。
&esp;&esp;难道,他的生命真的只剩下四个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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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两日后,便是沉鱼要出宫的日子。
&esp;&esp;一大早,薄太后便亲自来沉鱼寝殿中坐着看她梳妆,道:“你母亲的四个孩子,你皇帝舅父的七八个孩子和淮南王舅父的几个孩子,统共加起来也就你和恒之生得最出挑。”
&esp;&esp;她见鸢尾将一支红宝石珠钗簪到沉鱼头上,不觉浅笑,道:“女娘就是要趁着年轻的时候打扮才好,只你母亲是个榆木脑袋,偏生信那些迂腐之人的说法,把你姐姐落雁打扮得灰头土脸的,说什么’克娴内则,淑德含章’,也不知从哪学来的,当真是可笑。”
&esp;&esp;沉鱼笑着道:“外祖母说得是。”
&esp;&esp;她虽这样说着,却对鸢尾道:“这一支簪子已很出挑,不必再用别的装饰了。”
&esp;&esp;鸢尾点点头,道:“诺。”
&esp;&esp;薄太后明白她的心思,怕是会惹长公主不喜,便也不揭穿她,只心疼道:“好孩子,咱们姑且忍这一日,等回来了,哀家再赏你些首饰,都是连你母亲也未曾见过的好东西。”
&esp;&esp;沉鱼“扑哧”
一笑,道:“外祖母最疼沉鱼。”
&esp;&esp;薄太后见她梳妆完毕,便握着她的手,道:“去罢。
哀家听说因着边境打了胜仗,近日京城来了不少胡商,街市上很是热闹,你若喜欢便去逛逛。
只等宫门下钥前回来就是了。”
&esp;&esp;沉鱼点点头,又撒了会子娇才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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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外头阳光正好,秋日里的长安,天总是高的,发着湛蓝色的光,让人无端就觉得温暖。
&esp;&esp;殿门在沉鱼身后缓缓关上,她忍不住长吸了一口气。
&esp;&esp;虽已隔了生死,可再次见到家人,沉鱼总还是觉得紧张,那种陌生与熟悉的感觉在她脑海中不断交替着,让她且惊且喜。
&esp;&esp;对于家人,她深深的爱着他们,却又无法真的将他们当作避风的港湾。
年少时不在一起生活的影响,大约将伴随她一生,使得她见到他们时永远局促,永远生疏,却又永远充满期待。
&esp;&esp;鸢尾有些担忧的望着她,道:“二娘子,若是害怕独自回府,倒不如去求了太后娘娘,让二殿下陪您一道回去罢。”
&esp;&esp;沉鱼摇了摇头,浅浅勾勒出一抹笑来,道:“没事,咱们走罢,别误了时辰。”
&esp;&esp;鸢尾听着,只得点点头,扶着沉鱼一道朝外面走去。
&esp;&esp;长乐宫外,马车已等候多时了。
&esp;&esp;“二娘子,那是……”
鸢尾犹疑着道。
&esp;&esp;沉鱼抬起头来,只见马车旁伫立着一个少年,他长身玉立,着了一身墨色短打,腰间扎了一条金色的纹带,黑发高高的束起,又用鎏金发冠仔细簪了,打扮的极是利落,却又贵气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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