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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劝里说完全没有私情是不大可能,却是多出于一位太太的责任。
他不在家时她是时时挂念,在家她又不自在,实在不知他是在不在家好。
&esp;&esp;她自己也很矛盾,躬着肥腰在帐前检点一些细碎的东西。
他使用的茶盅,修面的剃刀,身上佩戴的香袋玉佩……
&esp;&esp;玉朴明知她这矛盾,从不拆穿。
不过他心里多少是受用的,眼看着一个女人为他熬残了青春,多少有些得意。
只是还是希望这“残”
是晓风残月的残,凄怨得美丽。
而不是残根剩饭的残,叫人全无胃口。
&esp;&esp;他在榻上抿着茶,胳膊斜斜地歪在枕上去,“长留不了,朝廷里还有事,拢共就只准了这些假。
要不是为了鹤年的事情,我原本也不打算折腾这一趟。”
&esp;&esp;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是“无事不还乡”
。
霜太太吩咐赵妈将铺上那堆零碎东西包起来,打发了下人出去,走到榻上来坐。
&esp;&esp;“也是该为鹤年打算打算,他回家来就在教导他两个侄子读书,没事情可做。
我原是想着叫他跟他大哥一起学着料理生意,往后分几项生意上的事情给他办。
照理说也该如此,可又怕缁宣心里头有些什么。
老爷是知道的,这几年都是缁宣在忙活这些事,铺子里的人都只看他的脸色,眼下兀突突要鹤年插手进去,难保他心里不会有些什么念头。
那孩子一向有些心重。”
&esp;&esp;玉朴不尽认同,笑了笑,“那孩子不是心重,是有些肚量小难容人。
随他去吧,等以后年纪再大些,自然心就慢慢宽起来了。
生意上的事情往后等虔哥大了,我送他回来学着办。
眼下我不要鹤年去料理生意上的事,我另有一份打算。”
&esp;&esp;听见这话,霜太太就暗有些不高兴,虔哥果然是要分她的家财。
可论理该如此,她更不能当着玉朴的面抱怨什么,只问:“老爷对鹤年是什么打算?”
&esp;&esp;“你不知道,秋天的时候郭巡抚走到杭州来,见过鹤年几回,对他颇有些欣赏之意,略略对寥大人透了些意思。
那寥大人便写信上京给我,意思是郭隶家中有一独女还未定下人家,与鹤年正配。”
&esp;&esp;霜太太惊了一惊,“老爷是想与六部的大人结亲?这郭大人是工部有头有脸的官,怎么会有这个意思?”
&esp;&esp;玉朴一个指端一圈一圈地抹着盅口,笑意露着丝轻蔑,“还不是看上了咱们家的银子。
你以为官做得越大就越有钱?那是想的事,实则哪有那么些会经营的人?那郭隶看着是朝廷里有头脸的人物,可上上下下,哪处不要打点?就是收些孝敬,也是这边手拿来那边手递出去,家中又没有能替他生财之人,不过死守着一些田地。
这两年朝廷又有意思要限官爵人家置办田产,他更是没个生财之计了。”
&esp;&esp;“原来是想借咱们家的买卖生财,他倒也会打算。”
霜太太不见有几分惊喜,暗里瘪了下嘴,“他家那位小姐呢?”
&esp;&esp;“他十一月里回京,我上门拜访过,见过他家那位小姐。
相貌嚜寻常,倒是能诗会画,略有几分才情,还算得上一位闺秀小姐。”
&esp;&esp;一听相貌平常,霜太太更有些不喜欢,她自认为他的儿子是千里挑一的人才,要配个千里挑一的美人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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