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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看书,没有任何反应。
“《风俗通义》上说:‘《周礼》方相氏,葬日,入圹驱罔象,罔象好食亡者肝脑。
人家不能常令方相立于侧,而罔象畏虎与柏,故墓前立虎与柏。
’意思就是说罔象这种怪物常在地中食死人脑,但是这个怪物害怕柏树和老虎,所以人们就在坟墓上种植柏树,安立石虎,以求得驱走罔象。
这是坟墓遍植松柏的最初用意。
也有种说法是秦穆公时,陈舍人掘地得物若羊,将献之,道逢二童子,谓曰:‘此名谓?(yūn),常在地中食死人脑。
若杀之,以柏束两枝捶其首。
’可见虽然记载略有不同,但大都是传说树立松柏是为了防止死者的尸骨为妖邪吞食。
其实古人想法颇为束缚,如果像现在这样火葬海葬,也就无所谓什么担心尸骨的问题了。
“说到清明,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不过我始终不知道是否真的可以称她为人,或许,人与非人的界限本身就难以界定。”
纪颜的眼睛忽然闪烁着奇妙的光芒,我发现每次他开始叙述的时候,眼睛里总会闪过那种光。
“那年我正好十二岁,也是清明。
不过那天的雨很大,虽然谈不上倾盆大雨,但是那雨水很凉,就像是刚融化的冰水,打在身上一阵阵的疼。
那时候还是倒春寒,那里像现在,感觉春天没了,从冬天直接到夏天了!
我和父亲正本来是准备为爷爷扫墓,可是雨忽然大了。
躲雨和下山的人居然把我们两人冲散。
十二岁的我虽然还不至于放声大哭,可是也有些害怕。
随着人流乱走,旁边的过路人越来越稀少,偶尔有几个好心人看见我,询问了一下也迅速离开了,我只好漫无目的的走着。
虽然是白天,但却同夜晚无异。
我仅能凭借着淡薄的光线分辨着脚下的路,不至于让我从陡坡上滑落下去。
一直到我来到了间巨大的房子面前。
横梁大概有三米多高,这样的房子现在不多见了,非常的破旧,而且是纯木制的,我猜想可能是以前人们在山上修筑的祠堂,或者是专门供人避雨或是住宿的。
你知道有时候大户人家祭奠的过程非常繁琐麻烦,步骤很多,人数也多,在山上修筑一间临时住宿的地方到也不足为奇。
房子的门外有两根极粗的大红木支柱,即使是一个成年人也难以环抱,只是油漆早已经脱落,败落之色尽显,我甚至可以在粗大的柱身上看见一个个大大小小的裂缝和虫洞,一些小虫忙碌的在飞快爬进爬出。
迈过几乎到我膝盖处的门槛,我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出乎意外的干燥,我很难想象春天里木制的房子居然比我们现在所谓钢筋混泥土的砖瓦房还不容易潮湿,一进去你可以迅速闻到一阵只有木制品才能散发出来的奇特味道,那感觉就像是把被子放在太阳下晒了一段日子的气味,清爽,舒适。
不过里面什么也没有,诺大空旷的房间和身材幼小的我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我在房间里喊了声有人么,不过回应我的却只有一阵阵自己的回音。
虽然一进去一眼就能看完房间的每个角落,可是我还是不放心的到处走了一遍,最终确定,这里的确荒废很久了,因为每个地方都有层厚厚的灰尘。
我回头望去,自己湿湿的脚印从门槛处一直到房间的各个地方,足迹越来越淡,犹如在地面上画了幅奇妙的图案。
我暂时忘记离开父亲的恐惧,居然好奇的在观察起这间空房。
门外的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听长辈说,清明的雨下得越是大,越是长,证明那年死的人越多。
清明雨啊,死者的眼泪。”
我听了,竟忘记将桔子放入嘴里,因为我的长辈也是这样对我说的。
纪颜没有注意我的举动,他仿佛不是在讲故事了,整个人已经没有注意旁边的东西,全部沉醉在儿时的记忆里。
“忽然,我听见身后有声音。
那时我记得自己是一个人胡乱走到这里的,难道还有别的过路躲雨人么。
当我转过头,去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过膝长裙的女孩。
女孩看上去似乎比我年纪稍长,长而密的头发随意的披在肩膀上,仿佛洒落了一块黑色的绸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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