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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拾陆（第2页）

自你我二人在戎州相见后，你所谋助我的事、你对我的情意、你的诸多过往，有哪一件是你主动亲口同我说的？不是被人揭开隐秘，便是凭我自行揣悟。

&esp;&esp;“我悟得很累。

你要我把你当做我的男人来爱和疼，那你又有没有把我当做你的女人来相信？昨夜你剖开心叫我看、叫我碰，然而一觉睡醒后，我又变得丝毫不知你心中在谋划什么、在筹算什么。

&esp;&esp;“你说我以为只有我所奉的道，才是这天下的至正之道。

我想问一问你，我卓少炎所奉的道，是什么道？若论正，晋室之江山，最是得之不正。

我曾为大平将臣时，日夜所思，皆是该如何收复大平之山河故土。

可当我说出想要尝一尝做你的鄂王妃是什么滋味那一句话时，我卓少炎所奉的道，便已不再是从前的道了。

&esp;&esp;“如今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再论正道？你以为我今日此来，是看轻你，是不敬你。

可你错怪我了。

&esp;&esp;“我只是心里面……很乱。”

&esp;&esp;她说罢，车内一时极静。

&esp;&esp;戚炳靖之前绷得冷硬的脸色逐渐松缓。

过了少顷，他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腕，“少炎。”

&esp;&esp;可他也只是这么叫了她一声，拇指不轻不重地在她手腕内侧摩挲着。

&esp;&esp;卓少炎垂首，看了一会儿他的动作，抬手按住他，“炳靖。

你能否回答我，这一个帝位，你是非取不可么？为取帝位，不论要再赔上多少人命，你也不在乎？”

&esp;&esp;面对她第二回问这话，戚炳靖沉默了许久。

&esp;&esp;然后他收回了被她按着的手，答道：“少炎。

我已回不了头了。”

&esp;&esp;她闻言，轻轻蹙眉。

&esp;&esp;他又道：“此事要你体谅我，本就是我奢望了。

我不逼你。

我头一夜说过的话，仍然作数。”

&esp;&esp;——她若难再付真心，他也不留她的人。

&esp;&esp;车行至大长公主府前，缓缓停稳。

在小厮来打帘子之前，卓少炎转过头，看着他的眼，道了句：“我知道。”

&esp;&esp;戚炳靖没再说话。

&esp;&esp;车帘一起，外面大亮。

当着众人的面，他撩袍下车，然后举臂将她抱下来，再将她的手牵住。

&esp;&esp;任谁看了，都是恩爱如常的模样。

&esp;&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