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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家最小的一个姑娘,马凤春回来了。
马凤春今年二十四岁,在广州三年多一直倒腾服装。
马大宝和马二宝去南方混那两年主要就是跟在这个妹妹身后长见识。
后来兄弟俩贪新鲜非要进夜总会上班,马凤春见实在拦不住他们俩就只能提点两件事:一是在里边万事不要争先,有人带头再跟着干;二是见事不好拔腿就跑。
马大宝和马二宝着实听亲妹妹的话,夜总会干了半年左右,忽然有一天哥俩包袱一卷就登上回北方的火车,出了利木火车站才给马凤春的bb机留言说哥俩回老家看父母去了。
过了好长时间马凤春才知道夜总会聚众斗殴打死三个人,领头的在逃,只抓住底下几个马仔。
马凤春当时还庆幸来着,幸亏自己让俩哥哥去夜总会上班的时候用的是假身份,就算查也查不到他们头上。
没成想俩人回老家后来了一出作茧自缚。
马茂臣看见老闺女回家立刻眼冒精光,就连老马太太都自己从炕上坐了起来。
他们老闺女可是要人脉有人脉,要钱财有钱财的主儿,她出面指定能把她俩哥哥给捞出来。
然而马凤春一张嘴就先给老两口泼了一盆冷水,“我昨天晚上一下车就找朋友托关系去了,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大哥二哥可能得蹲个三年五载的。”
老马太太闻言立刻又委顿下去,止不住的抽泣声仿佛是从气管里发出来的。
马茂臣倒还坚持得住,三年五载不算多,他儿子出来后顶多三十出头,还算年轻力壮,但他仍满怀希望问马凤春:“就是你那个姓孔的所长朋友?你跟他说咱家多出点钱也行,少蹲一年是一年。”
从前马茂臣是十分看不上马凤春嘴里这个有些能耐的孔所长的,觉得自己闺女猪油蒙了心非得跟一个有妇之夫搅合在一块儿。
谁知后来这个孔所长一声令下联防队火速上门抓人,随口一说就能让自家跟城管队长搭上关系,轻飘飘就把抢了自家大把生意的烧饼摊子给搅黄了。
马茂臣就觉得收容所所长这个职位听起来虽然不大上得了台面,但人家有实权,能给自己人撑腰,没什么不好。
反正他向来管不了自己这个心野的闺女,只要她明面上没给老马家丢人就随她去吧。
心野的马凤春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只是孔孝先在杀鸡儆猴时顺带手捎上的一个小虾米,满心以为孔所长一直对她余情未了才有求必应。
而自己的两个哥哥是因为实在太不争气才会落入法网。
昨晚她一边温柔小意地伺候孔孝先,一边假意代两个哥哥给孔孝先赔罪,满口都是幸亏没把他给扯进来,不然她马凤春下辈子当牛做马都还不完孔孝先的情。
俗话说一夜夫妻百夜恩,孔孝先在被窝里提点马凤春:“你哥的案子在省里挂了号,上边派人下来督办,听说还要搞协查,打点起来有些困难。”
马凤春心领神会,第二天一早就取出自己的全部身家,一股脑都交到孔孝先手里。
孔孝先摸着马凤春肤若凝脂的小手许下承诺,一定尽全力帮她周全。
马茂臣一听闺女这么说立刻就觉得心里有了底,这些天来一直强撑着的那口气忽然消失不见,手一松烟袋锅掉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他双眼一闭就昏了过去。
马凤琴和马凤春姐妹俩连忙把亲爹抱起来放到炕上,掐人中的掐人中,找速效救心丸的找速效救心丸。
一通折腾后马茂臣在老伴儿身旁沉沉睡去,马凤琴和马凤春姐妹俩去外屋说话。
有二老在马凤春一直收敛着,这会儿终于有些扛不住烟瘾,抽出一支细细的女士香烟吸了起来。
马凤琴管不了也不敢管自己这个妹妹,她主意大着呢,这会儿指不定有啥指示要对自己下达。
果然,马凤春用当家做主的口气对马凤琴说:“咱爸咱妈现在身体都不太好,我打算自己接手包子铺。”
马凤琴的脑子当时就是一懵,“你说啥?你服装卖的好好的,突然改行卖包子?”
现在倒腾服装挣钱又轻松,她脑子被驴踢了放着好好的轻松钱不赚非要回来挣那几个起早贪黑的辛苦钱?
马凤春神态自若,就像在说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没打算长干,就当我回来玩一玩,把卖烧饼的玩死我再回去倒腾我的服装也来得及。”
马凤琴嘴唇颤抖着,不知道怎么劝慰自己妹妹才好。
崔立国在家时曾跟她抱怨过,天底下的钱又没写着马字,只有你老马家能赚别人赚就不行,干啥不好非得去找别人的麻烦,最后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当时还气崔立国分不清里外拐,大宝二宝搅黄的可不止是烧饼摊,她家焖面好几天没出摊,自己家盒饭趁这个机会多赚了不少钱怎么不提?嘴上骂他得了便宜还卖乖,马凤琴心里却也清楚,说的再好听大宝二宝也是干了犯法的事。
如今弟弟们是肯定要坐牢的,爹妈受累一病不起,她婆婆恨不得往自己的指头缝里上夹板儿,家里最有出息的妹妹却偏要在这个时候钻牛角尖争个你死我活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