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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而疏离,裹胸布和鸦青色衣衫委地。
公子就如白日里那样凝着她,目光一寸一寸,似月下冷剑发出的寒芒,游走在她裸露的身体上,定在胸前起伏处赫然殷红的那点蛊印。
旋即他开了口,但那唇畔溢出的却是亭松肃然警示的声音——
“公子最厌被骗。”
“而你,不仅女扮男装,还为了解蛊蓄意接近公子!”
剑光划过她的眼上。
但即便在梦中,程令雪也不怵,她剑术和轻功俱是高强,便是亭松也不见得能捉得住她。
她轻灵地一跃而起。
然而却忘了一件要紧事。
只见那端坐轮椅中的贵公子长睫一抬,随后——他竟乍然化成一只约莫是蛊虫的怪模怪样的大虫子!
张着大口一下将她吞入腹中!
那虫子其实倒是憨态可掬,可有公子作比,实在是太丑了。
她不是被吓醒的。
是被丑醒的。
但梦这东西,就像蘸着白水的毛笔,虽无墨色,也多少在她淡如白纸的情绪上留下一道湿漉漉的水痕,即便晒干了,也有细微褶皱。
越想越觉得蛊毒实在可怕!
更可怕的是公子,这文弱贵公子虽一推就晕,可似乎是什么洛川鸡家的公子,听说眼线遍布江南北。
要是被发现,她可能连蛊都解不了,解了也会被抓回。
握剑沉凝许久,直到远处闹市传来叫卖声,程令雪去找了亭松。
听她道明来意,亭松微讶:“外出?”
且是在这节骨眼。
程令雪低着竹叶眉,长睫清冷低垂,疏离中露出几分局促:“来前托人寻亲,约定好半月给消息,但已经二十日了,想去问问。”
她也清楚,昨日刚抓到细作,今日她就破天荒外出实在可疑,可她来前并未伪装得很周密,女细作暴露在前,昨夜的恶梦不是没有成真的可能。
得让自己更稳妥些。
亭松没多问,极爽快地应下并给预先她支了月银:“小心些。”
怀揣沉甸甸的银子,心情松快不少,程令雪来到一处山脚。
草屋破旧,但有炊烟升起。
她抬手叩了门。
一个身量细瘦、面上带疤的汉子开了门,凶神恶煞道:“谁啊?!”
程令雪:“我找江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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