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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山村三面环山,位置比较偏僻,全村也有百余户人家,分为东村跟西村。
周松住在东村,平日里少有去西村的时候。
但今日,他却顶着太阳往西村那边走,身边跟着他的堂兄,周小富。
他比周松长了三岁,看着却是比他矮上半头,人却圆了一圈。
跟林二柱那种圆润不一样,是真的胖,下巴都叠了两层,这会儿走得呼哧带喘。
他皱着脸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时不时抬手抹一把汗,嘟囔着叨叨天气热,顺带瞥周松一眼,很不待见的样子,“要不是奶奶病了要见你,哪里非用我跑这一趟。
周松听见了也当没听见,完全没搭理他。
周小富更是窝火,冷哼了一声,也撇开脸不理他。
两人不冷不热的到了西村周家,周小富的媳妇儿王翠香在院子里扫地,看见人进来,有些拘谨的握着扫把杆,小声叫了句堂弟。
周松应了声,径直往主屋那边去了。
周小富瞪了眼他的背影,嘟囔了句什么玩意儿,转头看见还愣在那儿的自家婆娘,撒火道:“还杵在这儿干啥!
赶紧做饭去!”
王翠香没敢反驳他这会儿还早,赶紧放下扫帚转身去灶房了。
进屋前听见他的怒喝声,周松也没回头看,推门直接迈进去了。
床边,刚喂完药的胡兰看见他露出笑容,“大侄子来了,赶紧过来吧,你奶可想你呢。”
周松沉默着走过去,靠坐在床上的老人头发花白,瞅着他笑弯了眼睛,对他伸出手。
“松啊,可有些日子没来了,快过来,给奶奶看看瘦没瘦。”
周松的手被她握住,拉着在床边坐下,他抬眼看着对方,“您身体还好吗?”
“嗨,奶奶就是年纪大了,有些热着,没什么事。”
周奶奶拍拍他的手,“倒是你,看着咋瘦了些?”
“天热,吃得少。”
周松垂下眼。
“那可不行,饭还是要好好吃的,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周奶奶对他虎了脸,又转头对一旁的胡兰道:“老大家的,今儿把家里的鸡蛋炖两个给松吃,让他好好补补。”
胡兰的脸色有一瞬间不大好看,但还是笑着说:“娘,那些蛋不是要攒着卖钱嘛,平时连小富都舍不得吃嘞,而且大侄子常上山打猎,不缺……”
“那哪儿能一样!”
周奶奶有点不高兴,“再说,前儿你从松那里拿回来的野兔,不是大半只都进了小富的肚子吗。”
胡兰被她噎的说不出话,只好讪讪的应了声,拿着空掉的药碗出去了。
她一走,屋里只剩下周松跟奶奶两个人。
周奶奶把视线挪回他脸上,突的感叹了一句,“松现在长大了,是越发跟你爹像了,也有了几分你爷爷的影子。”
周松任她拽着手,没有说话。
周家爷爷去世的早,那时候周松的爹都还是个半大孩子,周松自然是没见过他的。
只道对方在栖山村是出了名的俊,年轻时候有不少姑娘芳心暗许,后来他跟相貌平平的周奶奶成亲,许多人都暗暗惋惜呢。
婚后他们生了两个儿子,周松的大伯周大山以及他的父亲周大树,前者长相随了周奶奶,后者随周爷爷。
不仅如此,周大树竟还是个难得的乾元。
两个中庸能生出个乾元来,可是个稀罕事,他十三岁化分那年,在村子里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若是你爹还活着,看到你如今这模样,定也会觉着欣慰,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