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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动。
稍许,远处有人低声议论道:“这年头,马匪绑人都有新说辞了。”
“怎么办,要不要去报官?”
“报给谁?城主府早一个月前就没人了,现在城主是谁都不知道。”
傅离轲站在街角,望着日头彻底没入地平线,天色彻底暗下来。
他想了片刻,低声道:“他那套果然还是不适合我。”
他手腕一翻,妖刀销愁在夜色中映出猩红的血光,怆然斩开夜色。
瞬息,泥土翻飞,刀芒入土三分,在长街之上留下狰狞丑陋的疤痕。
傅离轲黑衣长立,持刀背光缓步而来,在此刻的人们眼中,可怖的如同鬼域修罗。
他走到一个看着不过三四岁的小女孩面前,目光微垂。
傅离轲目光沉而冷,刀尖挽出一个凌厉的花,反手一掷,插入地缝:“听到了吗?想活命的,就照做。”
小女孩撇了撇嘴,眼泪含在眼眶里,看着他靠近,“哇”
的一声就开始哭。
他说的和刚才明明是同一句话。
但不知为何,人们听上去就觉得,他第二次说时,比起救人,倒更像是威胁。
仿佛如果不照做,要他们命的不是什么百鬼,而是面前如同修罗的少年人。
众人心中大骇,他果然是马匪!
相比起卫雪满的有礼和傅离轲的粗暴,太史宁就细致很多。
他素来是个能侃的,无论是个跟亲友跟同门还是跟城中的普通人。
无论到哪里,他都最爱去茶楼酒肆之类的地方。
因为这里有人情味,往来频频,皆是他不曾相识也不曾听闻的一段故事。
太史宁一直知道,自己是靠笔杆子过活的,他喜欢听这些人间的、嘈杂的、热腾腾的声音,这让他笔下的故事也能活过来。
太史宁抬手揩去额角的汗,不断念道:“娘亲啊,你儿子这次可干了件大事,若此行成功了,回去我一定要写下来,编撰成书,印个千本万本。”
反正他家就开了书局,不愁没地方卖。
太史宁对着寂静长街,扯着嗓子高声大喊:“父老乡亲们,走水了,快跑啊!”
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
人们一涌而出,拖家带口,有的背着老人,有的抱着孩子闹哄哄地冲出来。
太史宁站在街头,早已经换下了太史家小公子的锦衣,穿了一身朴素的粗布麻衣,极其自然地混入凡人之中,佯装一副着急的模样:“快快快,都跟我走,城主府走水了,一直烧到这里。”
人们仓惶地乱成一团,有人七嘴八舌地问道:“那赶紧去救火啊!”
“我家的鸡还没带。”
“我还得收点细软。”
太史宁一声高呵:“活命要紧,别管那么多了,都跟我走!”
一团乱的时候,有人带头,大多数人会下意识地听从,当即就有人跟在太史宁身后向着城门的方向逃去。
人们一边跑一边回望,疑惑道:“哪里走水了?没见火啊。”
太史宁心里打鼓,刚想随便再胡诌一句,却见身后骤起熊熊烈焰,火光直冲天际,将黯淡的长夜都照亮。
似乎是特地为他圆这个谎。
太史宁似有所感向着斜前方望去,看见谢莲生冲他眨了眨眼睛,说了一句话。
隔着熙攘的人群,太史宁只能通过嘴型来猜谢莲生说了什么。
“好歹是我的伴生之火,控制它做个样子,不烧毁东西,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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