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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云静好的身子已大好,养胎的日子悠闲而平静,这日,见天气晴好,她便由朱颜扶着,坐上了轿辇,一路往宗人府行去。
才到宗人府,远远地就听见萧容浅绝望而嘶哑的喊声,“本宫要面见皇上,本宫是皇后-----------你们这些奴才给本宫滚开!”
就有狱吏劝说道,“你如今已不是皇后了,恐怕皇上不会见你的,你就算叫破喉咙也是没用,还是好好待着吧!”
萧容浅便厉声道,“谁说本宫不是皇后?皇上说过,永不废后,本宫永远都是皇后!
待本宫出去,定要将你们全杀了!”
云静好走了几步来到铁栏之前,手捧漆盘的狱吏见她来到,匆忙迎了出来,向她叩拜下去,那漆盘上有一荤一素,看起来倒也不错,但狱吏却说,萧容浅一直不肯进食。
她无心多言,亲手接过漆盘,摆了摆手,让狱吏退下,径直步入狱室。
萧容浅躺在床榻之上,双手双脚被捆绑固定在四方床柱上,她已经瘦得形销骨立,披散了青丝,不施脂粉的脸,在灯下越发显得青白颓败,诡异森然仿佛厉鬼。
云静好坐了过去,慢慢地用铁勺舀了一勺饭,喂到她唇边,冷冷道,“张口!”
萧容浅却紧紧咬唇,睁大眼睛瞪着她,身躯剧烈地发颤。
云静好抿起唇角,强行将勺子送进她嘴里,迫她将饭吃下去,似笑非笑道,“这饭里有毒,我是来送你上路的,你不是想死吗?我成全你就是了。”
萧容浅拼命摇头,满目骇然,仿佛经受着极大的惊恐,将吃进去的饭又吐了出来,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喊得声嘶力竭,“你这妖女,竟敢谋害本宫,你不得好死,会下十八层地狱!”
云静好唇边掠过一抹轻讽,“怎么是我谋害你?难道你不是真心求死吗?”
萧容浅一时张口结舌,不能作答,她瑟瑟发抖的身子,仿佛修竹浸在冷风中,摇曳森森。
她的确不想死,她只是不甘,只是想见一见君少秦!
死寂片刻,她闭上眼睛,枯瘦的手,不由揪紧被单,悲愤中浸染了深浓的凄凉,毫无血色的嘴唇微颤,“就算要我死,我也要见他一面,及笄之年入宫,由太子妃到皇后,我忍着盼着,从来没有这么费心尽力地去讨好一个人,多少个夜晚,我等不到他,却总留着一线指望,只要他对我好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点,这一生,我也心甘情愿了,即便是一个他不爱的女人,我也心甘情愿,然而,他给我的,永远只有冷漠与鄙视……”
她突然睁眼,凄楚地望着云静好,恨得咬牙切齿,越说越激动,“他眼里只有你这妖女!
只要你在近旁,他的视线便总围着你,你有什么好?就算我一时昏聩,受不住蛊|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但你又比我好多少?你被忽律掳走了几天几夜,那几天几夜里,忽律怎么可能不近你身?如今,你跟忽律的淫|乱暧|昧,已经被添油加醋,在市井间广为流传,沸沸扬扬,甚嚣尘上,就连我这不见天日的人,也听闻了不少!
顶着淫|妇妖女的骂名,你有什么资格做皇后?如若说,我犯了后宫家法,理应被废,那你这淫|妇,是不是当一并处罚?”
云静好笑如清风,“亏你为天朝名门贵户之女,连坊间如此无稽之事,你竟也相信?”
“无稽之事?”
萧容浅冷声一笑,“身为女子,最忌之事,便是自身清白,云静好,你敢说,你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
“我没有。”
云静好冷冷看她,“我不需要向你解释什么,但他的脾气怎样,你应当最清楚,我若真如坊间传言的那样,他便不会宠我到今日!”
萧容浅一震,定定看她,目光如锥,仿佛想将她看个透彻,却听她清冷道,“你总说他无情,说他待你不好,但你自己又如何?别忘了,你曾亲手将一碗毒汤送到他手里!
你是他妻子,虽无两情相悦,他也是你结发的良人,你却用如此手段伤他的心,让他情何以堪?”
“他伤心?他会伤心吗?”
萧容浅的泪水潸潸而下,“他被你这妖女迷住了,只爱你一人,我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
他应诺我的事,没有一桩做到的!
我恨他-----------我恨他!”
她此生原本占尽诸般荣宠,生在如此门庭,嫁得如此夫婿,但现在却落得这般凄凉的境地,害了她的,除了她的家族,便是她心中对君少秦的情意了,若她不是那么在意君少秦,便不会一错再错,一次又一次阴谋算计,让君少秦对她厌恶至极。
云静好心底蓦然腾起一丝丝不忍,萧容浅也是一个可怜可悲的女人。
她搁下漆盘,淡淡开口,“你若真不想死,我倒可以给你一条活路。”
萧容浅神情震动,双眸骤然大睁,“你说什么?”
“我说,我可以给你一条活路。”
云静好凝视她,一字一句缓慢清晰道,“忘了你的身份,忘了过去的一切,从今往后,世上再没有废后萧容浅,你离开这里,到一个很远的地方,重新开始。
你可愿意?”
重新开始?
还可以重新开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