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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茹说:“这几天他一直在那头儿睡,他奶奶给他弄了个暖水袋,每天晚上给他捂被窝,所以回来也跟我要。”
孔思莹说:“我跟他奶奶说过,不要给他放这玩意,他家更暖和,每天都是二十五六度,根本用不着暖水袋。”
她一边说,就从妈妈怀里接过儿子,嘴里不停地说道:“强强,妈妈回来了,妈妈现在抱你去睡觉,我们到床上去睡。”
强强半睁开眼,看见妈妈后就伸出两只小胳膊抱住妈妈的脖子,随后又闭上了双眼。
孔思莹将儿子抱进自己的房间,给他脱去衣服,盖好被子,这才走出卧室。
妈妈活动着两条胳膊,说道:“我老了,抱不动他了。”
孔思莹走过来给妈妈揉着双肩,说道:“以后您就更抱不动了。”
妈妈忽然伤感地说道:“莹啊,何工的妈妈住院了,病得很重,很难熬过春节。”
“啊,这么严重?什么病?”
林茹说:“脑出血,昏迷两天了,我昨天跟你张姨去医院看的她,住在ICU。”
“谁在医院照顾她?”
“能有谁,她儿子何工呗,真是造罪,何工挺壮实的一个人,这几天忙里忙外的,也瘦了许多。
唉,不遇到事不显什么,一遇到事就显得人手少不够用了,何工单位正在测试一台设备,单位给请了护工,但谁也代替不了自己的儿子,何工这几天都是后半夜跑回来照顾妈妈,这两天大夫不让他走了,我看有点悬了……”
妈妈说着甩着胳膊往她卧室走。
孔思莹怔了一下说道:“爸爸回来着吗?”
“昨天晚上回来的,今天早上走的,水利局的那套房子要做房产证,这几天让职工补一部分差价,就算个人的永久财产了,以后可以随便买卖。”
“那是好事,咱们补多少?”
“两万一五百多。”
孔思莹说道:“我有钱,这笔钱我出。”
林茹坐在床上,说道:“我已经给了他一个折子拿走了,你的钱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我们目前还不需要。”
孔思莹回到自己的屋里,拿出一个存折,说道:“这个整两万,是活期的,您马上给爸爸打电话,告诉他那个死期的折子不要动了,花这个吧,我这个就是应急用的,一直是活期,没有几个利息。”
妈妈接过存折,看了看放在床头柜上,说道:“用这个也行,等那个到期再还你。”
孔思莹一听就抱住妈妈的肩膀,说道:“怎么跟我这么生分呀,还要还我?难道我的钱你们不该花?再说了,那个房子早晚都是我的,我出钱是应该的。”
妈妈听了这话笑了,说道:“我不是跟你生分,虽然你不算我们泼出去的水,但你也有自己的孩子自己的生活,以后日子还长,要从长计议,你不能跟爸爸妈妈过一辈子的——”
自从今天夏天妈妈有意撮合她和何工不成后,这种话她老人家经常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