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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代他接了下去。
正视着他。
“你怎么知道鸵鸵临终的情况?”
“事后我去了袁家,再见到鸵鸵的父母……”
他哽塞着,“我喊他们爸爸、妈妈。”
我点点头,深刻了解到袁氏夫妇失去爱女的悲痛,以及那份爱屋及乌的感情,他们一定体会到韩青那淌着血的心灵,和他们那淌着血的心灵是一样的。
“韩青,我们都不懂得死亡是什么。”
我说,“不过,我想,鸵鸵假若死而有灵,一定希望看到你振作起来,快乐起来,而不是看到你如此消沉。”
“你懂得万念俱灰的意思吗?”
他问。
“哦,我懂。”
他沉思了一下。
忽然没头没脑又问了我一句:
“你知道AllKindsofEverything那支歌吗?”
不等我回答,他开始用英文唱那支歌:
万事万物,万事万物,
都让我想起你——不由自主。
他停住了。
又抬头去看天花板,泪珠在眼中滚动。
“我不敢怨恨上帝,”
他说,“我不敢怨恨命运!
我只是不懂,这些事为什么发生在我们身上。
当年,我和鸵鸵逛来来百货公司,她在许愿池许了三个愿。
为了我们三对。
结果,徐业平和方克梅散了!
小伟淹死了,丁香进了疗养院。
最后剩我们这一对,现在,连鸵鸵都去了。
三对!
没有一对团圆!
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是这样?人,都会死的,每个人都会死!
我没为对面的老婆婆哭,我没为太师母哭……可是,我为小伟哭,我为鸵鸵哭,我为我们这一代的懵懂无知而哭!”
他越说越激动,他不介意在我面前落泪了。
我也不介意在他面前含泪了。
“韩青,”
我停了很久才说,“对生命而言,我们每个人都是懵懂无知的。”
“你了解生命吗?”
他问。
我沉思良久,摇了摇头。
“我从不敢说我了解任何事,”
我从心底深处说出来,坦白、诚恳地看着韩青,“更不要谈‘生命’这么大的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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