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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野透过眸里盈满的水雾望着的是一片模糊的光影,他克制着自己不要低头,怕安慰着安慰着自己的眼泪先掉下来,朦胧的视线越过沙发靠背,虚落在矮柜上摆着的什么上,大概是绿植,被他婆娑的泪眼晕成一大片绿色的光点。
他调整着自己发紧的呼吸,从唇缝里极慢地吐出一口气来,想把眼泪憋回去,但在一双手臂轻轻环在他腰上的时候,他略微眨了下眼睛,随着眼皮的挤压,泪珠子吧嗒一下掉了出来,很快便在脸颊上汇成湿漉漉的一片。
温承书搂在他腰上的力道轻得难以察觉,却足够让邢野明白怀里的人并不抗拒自己的拥抱——甚至是需要。
“谢谢。”
温承书微哑的嗓音裹在窗外淅沥的雨声中。
邢野闭上眼睛,温热的泪液滑过下巴,有些渗进毛衣领口,有些落进温承书的发丝间。
他艰难地清了清嗓子,控制着颤抖的声线,故作轻松地说:“就口头谢啊,那你跟我在一起啊。”
温承书轻柔地抚摸了两下他垂在腰间的发梢,慢慢放开了他。
邢野也适可而止地放手,微微侧过身子,抬起胳膊,用袖子胡乱在眼睛上蹭了蹭,这才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蛮不讲理地说:“你这个人一点都不狠心。
反正我们俩现在亲过抱过也睡过了,我这个人雏鸟情节很严重的,你甩不掉的。”
邢野的眼尾被他外套袖子粗糙的布料蹭得很红,眼眶的泪是擦掉了,眼睑下那一颗褐色的小痣上还泛着湿润的光泽,话说得不讲道理,看着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像是温承书只要敢说出一句重话来,他眼睛里的金豆子就能立刻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温承书从沙发上站起来,邢野的俯视就变成了仰视,气势立刻弱了下去。
“粥要凉了。”
温承书从他身边走过,走到厨房,伸手在煲粥的小锅外层试了试温度,还是温热的。
他从厨具架上拿出一只小白瓷勺,在锅里搅拌了一下,香菇丁与肉沫充分地融入进软烂的米粒里,取出一只小碗。
“你平时常自己做饭吗?”
邢野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看着他把粥盛出来。
“嗯。”
温承书把粥碗递给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汤匙,“不忙的时候。”
“好厉害。”
邢野轻轻吸了下鼻子。
温承书抬眼看他,邢野微抿了下嘴,故意抿着笑说:“好崇拜你哦。”
“……”
“话说这些话真的对男人有杀伤力吗?”
邢野努力活跃着气氛,企图让现在的氛围变得不那么伤感,“我朋友总结了一套恋爱宝典让我用在你身上,但是你好像不吃这套。
听起来很蠢吗?”
“……还好。”
温承书说。
邢野从善如流:“那就是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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