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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节多段原文出自《红楼梦》第七十七,七十八回,七十九回,读多少次也是意难平)
贾钰看她身体如此虚弱,也是顾不得许多了,赶忙上前扶住她。
“你来这里做什么?”
黛玉没有挣开他的手臂,反倒是抬眼看着他,质问着。
“想念妹妹,去到潇湘馆却听说妹妹来了这里。
今儿怎么了,怎么这么伤心?我给你找点儿乐子去?”
“晴雯待你那么好,如今她去了,我都在这里难过了半天,你却是一点儿都不伤心,真个是没心没肺的混人。”
黛玉本以为晴雯死了宝玉会很伤心,听他的话音却是没有任何悲伤之意,可是再看他的脸上却是分明有着泪痕未干,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曹公的故事时空里,当晴雯去了之后,贾宝玉做了一篇《芙蓉女儿诔》在园中烧了祭奠,这天里黛玉却是担心他做什么傻事,一直悄悄跟着他。
那天夜里,黛玉看着他在芙蓉树下都祭奠好了,才拖着病弱的身子从树后出来,强压心中悲伤,努力的强颜欢笑,想要冲淡宝玉心中的悲伤,还故意就着《芙蓉女儿诔》的遣词造句跟贾宝玉纠缠了半天。
当初读到这段,真的是让人心都碎了,这样好的林妹妹为何要给她这样悲惨的命运呢?
贾钰此时却是挠头了,如今晴雯好好的活着呢?这话怎么回答好呢?总不能让她白费了这一番心思吧,这篇祭文还是让它出世吧。
“妹妹,我哪有没心没肺呢,我已经为她做好了一篇祭文,正待润色,不如我说给你听,你来帮着改改,也不枉你们好过一场。
她原本就是花神,是那水芙蓉花花主,去了也不是悲伤的事情,是归位了。
咱们思念她是应该,但也不能太过悲伤了,妹妹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再一个,妹妹这《葬花吟》实在太悲伤了,别说你这娇弱的身子,我这个男子汉也是听一次哭一次,为了自己身子好,这《葬花吟》咱们还是少吟诵吧。”
黛玉就点点头,专心听他来念诵起这篇祭文来。
“窃思女儿自临浊世,迄今凡十有六载。
其先之乡籍姓氏,湮沦而莫能考者久矣。
而玉得于衾枕栉沐之间,栖息宴游之夕,亲昵狎亵,相与共处者,仅五年八月有奇。
忆女儿曩生之昔,其为质则金玉不足喻其贵,其为性则冰雪不足喻其洁,其为神则星日不足喻其精,其为貌则花月不足喻其色。
姊妹悉慕媖娴,妪媪咸仰惠德。”
读到这里黛玉抬眼看了看他,眼神有些异彩,只见她口内说道:“好新奇的祭文!
可与曹娥碑并传的了。”
贾钰却不知这古灵精怪的林妹妹是何意,就继续念诵。
“眉黛烟青,昨犹我画;指环玉冷,今倩谁温?鼎炉之剩药犹存,襟泪之余痕尚渍。
镜分鸾别,愁开麝月之奁;梳化龙飞,哀折檀云之齿。
委金钿于草莽,拾翠匐于尘埃。
楼空鳷鹊,徒悬七夕之针;带断鸳鸯,谁续五丝之缕?”
“尔乃西风古寺,淹滞青磷;落日荒丘,零星白骨。
楸榆飒飒,蓬艾萧萧。
隔雾圹以啼猿,绕烟塍而泣鬼。
自为红绡帐里,公子情深;始信黄土垄中,女儿命薄!
汝南泪血,斑斑洒向西风;梓泽余衷,默默诉凭冷月。”
听完这段,黛玉忍不住说道:“你还说《葬花吟》悲伤,你这段写得也忒悲伤了些。
只是‘红绡帐里’未免熟滥些。
咱们如今都系霞影纱糊的窗格槅,何不说‘茜纱窗下,公子多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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