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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奕然回家烦躁地冲了个澡,吹干头发继续在床上躺尸。
离婚时林奕然很难过,但过强的自尊要求他保持潇洒,所以他抹掉他们的曾经,不留丁点痕迹。
拿得起放得下才是事业有成的成熟男人该做的。
将一个与他完全不同的人融入骨血,任凭对方肆无忌惮地掠夺他的所有,现在要强行剥离。
剥皮腕骨很痛,林奕然不想痛。
他只是不想痛,绝不是因为放不下。
哪有什么好聚好散,林奕然不想断开与陈夕的链接,想狠狠教训他一顿,把人拴在家里,再也不放出去。
为什么要让他“滚”
呢。
因为不想听他说更重的话,我破防了。
如果那该死的兔子乖乖认错,或许可以考虑让他回家跪搓衣板。
我才不会原谅他。
从林奕然家离开后,陈夕记不清回到出租屋的细节,因为是1号替他回来的。
脑子中的小人进入到身体里,感觉很奇妙。
他不敢说的话、不会做的事,有人来替他做。
他承受不了的情感或事业压力,有人来替他分忧。
只要交出身体的控制权,躲在3个小人身后,就可以逃避所有。
这买卖不亏。
“林哥,林……”
深夜陈夕蜷缩在被子里,无意识地呼喊。
他已经连续5天没睡过完整的觉了。
白天理智2号化为商务精英替他与甲方谈判,夜里暴躁1号疯狂宣泄对甲方的不满,睡梦中孬种3号哭哭啼啼:“那天的话是我说重了,可就算说得再过分,你也不能让我滚啊。”
“我不想滚,我喜欢你,你怎么舍得让我滚呢……”
“你为什么要对我发火,我不滚是不是要揍我,呵呵,你揍吧,揍死我也不滚。”
陈夕经常分不清是睡梦还是现实,昨天与一哥签合同时突然重新掌握身体的控制权,巨大的疲惫感几乎将他压垮。
他的手一直在抖,名字签得七扭八歪,下午就近找了家旅馆开钟点房,躺床上却发现根本睡不着。
头很晕很痛,但就是睡不着。
陈夕买了安眠药,但是没有用,吃了只会让头更痛。
脑浆冲刷残破不堪的神经系统,中枢完全瘫痪随着滚烫的脑汁流淌,唯有5个大字屹立不倒:林奕然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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