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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半躲进了云层里,四处黯淡下来,密林中自然有着都城没有的凉意,风声微微,镜湖依旧粼粼闪着光,显得格外静谧。
然而木屋里却不一样。
猊烈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他像一只吸人精气的妖精一般缠着他,全然无平日里的隐忍与羞怯,又像被宠坏的孩子一般,娇纵地凭着自己的心意使坏。
他似乎别有目的一般使出浑身的解数勾引着他,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却无法自控,像一只听话的犬只一般,随他摆弄。
李元悯咬着唇,睫羽染上了湿气,汗水如露珠一般从他光洁白皙的下巴低落,落在猊烈的脸上,洇湿了他的鼻翼,痒痒的,一股幽香弥漫开来。
这样肉里生出来的香渐渐被他逼出来了。
“阿烈,”
李元悯呜呜咽咽的,“我的阿烈。”
猊烈被他这般模样勾得心里的野兽都跑出来了,他眼睛红了,忍无可忍地控住了他,几乎是不分轻重地失控了。
燥热,粘腻,莽撞而粗鲁的侵犯。
到了最后,李元悯居然大哭了起来。
眼泪与汗水混在一起洇湿了雪色耳际的乌发。
猊烈被他弄得没法了,只哑声去哄他,然而对方只抱住了他湿漉漉的脖子,哽咽着摇着头,不让他停下来。
好像没有明日一般。
风声渐渐地没了,四处陷入了死寂一样的平静。
今夜,二人都失控了,前所未有的。
房内弥漫的幽香盖过了木质的淡香,芬芳一片,若靡丽的花境。
猊烈淋过雨一般,浑身汗渍渍的,他闭着眼睛用鼻子细细嗅闻着他身上的幽香,这点香气平日里都是淡淡的,唯有偶尔靠近的时候才能闻得到那丁点若有若无的香气,只有这样的时候他可以肆意的闻,一寸一寸的,雪白的肉,露珠一般的香汗。
他像开在月夜里的白兰,在他身下绽放,又因他的滋养而生出馥郁的芬芳。
如果以前还有些不自在,如今的李元悯已经习惯他这样类似于犬只一般的行为了。
他吸了吸鼻子,眼睛还红肿着,明明是自己刻意引诱他,却又要矫情而委屈地嗔怨青年:“我要教你弄死了。”
毫无底线的青年俯身下去,将他搂进了怀里,纵容地认下了这桩罪。
“是我不好。”
李元悯抱着他的脖子,咬牙切齿:“往后周大武再跟你说娶妻的事情……你便骂他。”
他想了想方才那些糟心的话语,很不甘心地:“狠狠骂。”
“好。”
李元悯心里一安,声音便有些黏糊糊的:“你再抱紧一点。”
猊烈便将这无故乱发脾气的心肝紧紧搂住。
二人就这么汗津津地黏在一起。
月色下,雪白的肌肤纠缠着麦色的,有些靡丽,又有些淡淡的安宁的滋味。
李元悯躺在他的怀里,突然想起了二人第一次躺在一张床上,是刚来岭南的那一年。
年幼势弱的他,虽冠有一个王侯的称号,但在民风彪悍的岭南根本立不住脚,内务府分拨给他的人马也瞧不上他这样没名没分的主子,那一年是那样的坚苦,内忧外患之下,他本就适应不了岭南的气候,三两下便病倒了。
似是幼年时期积累的弱症一并爆发出来一般,他病得几乎是奄奄一息,十三岁的孩子,躺在床上,瘦得都脱了相,岭南的六月天是那般燥热,可他盖着两床被子却依旧冷得瑟瑟发抖,苦痛无穷无尽,好像没有尽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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