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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梁燕贞曾以为天地之大,再没有容身的地方,然而,在她亲手将重伤垂危的女阴人埋入中阴土之后,女郎悲惨的命运,却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剧烈转变。
而怜清浅回报她的,绝不仅仅是十年的陪伴而已。
艳名传遍东海央土的风花晚楼,威震赤水流域的丹州大侠……十年企阔,如若重返当年,梁燕贞与小叶可曾想过,再见竟会是现而今的模样?
oo年月日第五七折·谁家玉叶·移嫁金枝这门生意,不知不觉也做了八年余;加上在嵧城浦的五个月又零三天,说一句“十年”
并不算勉强。
梁燕贞曾以为天地之大,再没有容身的地方,回现而今的园林华邸、锦衣玉馔,对桌畔优雅沏著茶的温婉女子,她心中只有满满的感激。
说是怜姑娘救了她的性命乃至人生,那是半点也不为过。
当日始兴庄激战落幕,十七郎撇下她,迳追旷无象而去,从那刻起梁燕贞便知他再不会回来,他的心已被那丑丫头带走,始终都不是她的。
她按怜姑娘的指示,送垂危的女阴人返回岁无多贮藏中阴土处,及时埋入膏泥,堪堪救回了怜清浅。
而怜清浅回报她的,却不仅仅是十年的陪伴而已。
亲见中阴土的疗复异能后,二姝紧接着要面对的,便是何去何从。
十七郎无法指望,经怜姑娘再三劝说,女郎终于在龙庭山的山脚下等到失魂落魄的爱郎,彻底了断。
梁燕贞本想投靠顾挽松,毕竟当初是他指的明路,如今阿雪平安上山,也该是顾挽松兑现诺言的时候,怜清浅却有全然不同的见解。
“……他是骗妳的,从一开始就是。”
雪肌泛著月华似的淡淡幽蓝,如姮娥下凡的女阴人握着她的手,温柔的嗓音口吻像哄孩子般,不知怎的,却令人完全讨厌不起来,只觉无比安心。
“要皇上收回成命,那是让他认错了,虽未必不能够,但顾挽松须得极受圣上恩眷,且甘为梁府冒此大不韪才行。
他……是这样的人么?”
梁燕贞无言以对。
怜清浅抚着她的手背,柔声道:“这厮若从最初便存了欺瞒之心,就算小姐圆满完成任务,他非但不会履行承诺,怕有毁迹灭口的手段,此际不宜贸然前往白城山。”
梁燕贞心念微动。
“那……回濮阴罢?我家里还有些薄产,为数虽不多——”
怜清浅摇了摇头,带着一抹忧伤而怜悯的苦笑。
原来……连家都回不去了啊。
梁燕贞双肩沉落,想起小叶那番“我们回去罢”
的话语,才明白两人都太过天真。
从她接下差使,濮阴梁侯府的破灭便已注定,再难翻身;傅晴章、李川横等固然各怀鬼胎,比起黄雀在后的顾挽松,二人的城府不值一哂,谁也翻不出副台丞的手掌心。
“要不……我找十七郎去,狠狠参顾挽松一本!”
女郎霍然起身,用力之甚,以致掀倒臀下圆墩,被突如其来的匡啷响吓了一跳。
“那还得上白城山。
羊入虎口,正中下怀。”
怜清浅扶起绣墩,拉她坐定,肩膝相抵,娓娓呢语。
“独孤寂空有武功,却非智谋之士,顾挽松敢算计于他,定然想好了自清的说帖,只怕妳告状不成,反落入那厮手中,岂非糟糕至极?
“要说顾挽松有什么短板,便是身在衙门,不得自由,毕竟上有朝廷,日常尚有公务琐细。
小姐不肯上山寻他,又不回濮阴老家,于他,便如断了线的纸鹞,从此人海茫茫,想再找著可不容易。
咱们一时想不到怎生应付,不如……就从让他伤脑筋开始罢。”
说著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