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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无事,春晓回到自己房中,她沉吟片刻,将全部家当都搬了出来,一边清点一边盘算。
可怜如袁春晓,长到十五岁,除了身上这套天青色的夹袄和棉裙,只有一身藕荷撒花的棉布衣物和一条月白长裙。
首饰更是少得可怜,除了一根扁头素银簪子和一支鹅黄绢花外再无他物。
春华的情形跟她差不多,一年分四季,却只有区区三套衣物,而且大多缀着补丁,想来应该都是袁家兄弟穿剩下的。
令春晓不解的是,家里贫穷至此,书籍的种类和数目却并不少,《三字经》、《千字文》和《尔雅》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伤寒杂病论》和《齐民要术》。
想着这些古籍在现代的价值,春晓忍不住YY了一阵,随即暗暗自嘲,若说文物,现在身边可称得上比比皆是,但又有什么用呢,这些东西放在古代,既医不好春华的腿伤,也换不来一顿饱饭。
清点完毕,春晓愁肠百结,下意识地将装着那块碎银的荷包又紧了紧。
简单翻了翻春华昨晚读的《千字文》,春晓只觉心头大石又重了几分,对于从现代穿越来的她而言,这些繁体字虽能认个*,但解文释义、诗词歌赋方面只是粗通皮毛,由她来教春华,只怕真的只能培养出一个学徒来。
明年春华就满六岁,即使在古代,也差不多到了入私塾的年纪,可是看袁家的情形,十岁的春成和八岁的春堂似乎都未入学就读,不知是囊中羞涩,还是对这些根本就不重视,商贾之家,又是小户,认为孩子学些识字记账就已足够的情况也是有的,若她极力要求送春华去读书,不知杨氏那边又会如何刁难……
春晓越想越烦,便关门落锁,转身去了隔壁李婶家。
李婶正坐在院中编竹筐,细长扁薄的竹篾到了她手里格外听话,只见她手指上下翻飞,很快就编好了一行。
春晓好奇地凑到李婶身边,将一只已经完工的小竹篓拿起来细看,那竹篾柔韧细密,竹篓虽然透风,缝隙却极小,看上去颇为结实。
春晓不由心念一动,脱口问道:“李婶,这竹篓能卖多少钱?”
李婶笑眯眯地回答:“五文钱,如果赶上好年景,八文、十文也是有的。
喏,你再看这竹筐,一只最少也能卖十几文呢。”
春晓听了很是兴奋:“哇,那您一天岂不是能赚好多钱么,李婶,您教我编竹筐竹篓好不好?”
李婶停下手中的活计,帮春晓将腮边的散发拢到耳后,怜爱地说道:“傻孩子,赚钱哪有那么容易,我一个人做事,还要侍弄田地,一天顶多编一只竹篓、半只竹筐,你看到的那个竹篓,还是我去太平镇之前编好的呢。
哦,还有,竹子都是我拜托镇口的几位樵夫帮我砍回来的,卖货的钱,还要分一些给他们当辛苦费……”
叹了口气,她接着说道:“我是想着,趁现在正是农闲,你彩月姐姐那边又没什么动静,索性赶赶工,争取多攒些钱,等开春之后,手头的事情多了,就又只能零打碎敲地干了。”
看看春晓,李婶忽然扑哧一声笑了:“你看你现在的模样,活像闻到鱼腥气的猫儿!
好啦,你既诚心想学,我岂有不教之理?你年纪小,手也灵活,累上一日,怎么也得编个两三只吧,如此一来,你和春华的吃穿用度也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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