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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跌份了,撄宁在心里的小本本上狠狠给这个活阎王记了一笔,又给自己的优点簿上记下一条‘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撄小宁也是有容人忍事之量的。
等有朝一日她翻身做主人,哼。
宋谏之看她抱着自己的腿,埋着头不肯撒手,只露出个圆圆的头顶,蘑菇一样。
“别在这撒娇卖痴,起来。”
他微微俯下身,贴着她耳朵一字一句道:“现在起来,本王不跟你计较,不然你猜一猜,让本王重复三遍话的人,是什么下场?”
撄宁哆嗦了下:“我不知道,不想知道。”
谁知道他说话算不算数,刚刚摆了自己一道,现在能信他才是蠢呢。
撄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蛮横地往他身上贴,脑袋胡乱蹭两下,零散的碎发被蹭的炸了毛。
宋谏之神色微变,只见撄宁毛茸茸的脑袋就蹭在他腰腹,上半身贴着他,下半身贴着床榻,不光是只缩头乌龟,还是只没骨头的缩头乌龟。
少女鹅黄的绣衫和锦被纠缠在一起,像一池搅乱的春水。
宋谏之捏着她后颈要把人提起来,撄宁脖颈上还是一片红,熏蒟蒻香熏的,不碰还好,一碰那股痒意直往骨头缝里钻,她缩得更厉害。
头顶碰着个什么东西,也顾不上寻思,只恨自己不能长在晋王身上。
宋谏之习武之人,不畏冷,穿的也单薄,那两层布料在眼下的情形中,聊胜于无,甚至能感受到少女清浅的呼吸。
他脸色冷下来,强自按耐着撂出一句:“放开。”
宋谏之丹田中无端生起一股躁郁,好似伤口浇上盐水,分不清是疼多一点还是爽利多一点,脊椎骨都通过一阵酸麻。
他那点拇指盖大小的耐心耗光了,紧咬着下颌,神色严肃的盯着那个圆脑袋,恨不得把她一脚踹开。
“我要在塌上睡。”
撄宁小声说。
她不说话则已,一开口,言语间温热的气息隔着轻薄的布料扑在宋谏之大腿的肌肤上,叫他攥紧的左手都跟着微微颤抖,眸中闪过一线暗色。
少女简单挽住的发髻因为一番挣扎,已然散乱的攀在肩背上,泛着莹润的光。
把人遮得严严实实,宋谏之看不间身下的光景,皮肤上却好像长了眼睛,把她一点轻微的动作都放大开来。
每一次轻浅的呼吸,就会牵动他无法疏解的躁郁。
撄宁还不肯罢休,不怕死的要抬头看他,后脑袋往上一抬,又碰上了那根劳什子的棍子。
她挣扎着空出只手来往上摸索,想把这活阎王的凶器收起来,刚摸索两下,还在纳罕这凶器怎么这么奇怪,就被宋谏之抓住腕子拎了起来,想拎一只脱了水的小鱼。
撄宁犹自挣扎,两只手一齐使劲儿,把他指头掰开,可宋谏之指头跟铁钳似的,半分也没松动。
她泄了气,没骨头的往前一靠,贴在少年胸前,只余一截小腿搭在塌上。
宋谏之额边青筋突突直跳,气极反笑。
他自幼便是金尊玉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天之骄子,宫墙里再多的心眼算计,都未在他身上讨得半分便宜,何曾受制于人?他眼下只想把这个小蠢货扒了皮狠狠抽一顿,再拿条麻绳仔细的捆成个粽子,叫她再也不能动弹分毫,只能睁着那双无辜的圆眼睛看他。
他让她生,她便能喘两口气,他叫她死,她也没法子。
他压抑着情绪,声音嘶哑道:“不知死活。”
这四个字几乎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
可撄宁吃醉了酒,平日里十分的机灵全倒了个干净,只剩下了呆愣愣的里子。
宋谏之恨得要杀人,刀片一样目光刮在她脸上,她要是清醒,就该捂着脖子消失在活阎王眼前,但她现在还无知无畏的耷拉着眼皮,一副下一秒就要睡着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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