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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 2 章（第3页）

有这句话，算是松了口气。

就着香甜的糕点，转而聊起这些时日的见闻。

更漏滴答，窗外夜色浓稠如墨，寒风呼啸，飘落的雪片大如鹅毛。

萧窈离开祈年殿，来到她的住处朝晖殿时，已临近巳时。

随行的侍从们早就提前过来安置，翠微办事妥帖周到，已收拾了自武陵带来的那一车衣物行李，还着人烧了沐浴的热水备着。

萧窈身体虽好，但这些时日舟车劳顿，也难免疲累。

她褪去衣物，将自己浸入浴汤，四肢百骸中的寒气逐渐消散，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宫中看起来，是比咱们武陵那边阔气多了，只不过规矩也多……”

青禾咬着块糕点，含糊不清地同翠微抱怨，“你没去祈年殿那边，真是叫人大气都不敢出。”

翠微专心致志地替萧窈拆发髻，闻言道：“毕竟是宫苑。”

“不过能远远瞧见崔少卿，也算开了眼。

今日在来时的马车上，我还同公主提过这位呢，竟转头就见着了。”

青禾想了想，到底没压住心中的好奇，小声道，“这位崔少卿，仿佛不是陛下属意的人选。”

重光帝属意的女婿人选，其实都在那画卷上。

但如崔循这般，出身名门、素有令名，相貌又生得这样出众的人竟不在其中，着实令青禾想不明白。

翠微年长，见得多听得多，对这其中的缘由更为了解。

她不愿多提，只含糊道：“许是年纪差得多了些。”

青禾不以为然还欲再问，被她一个眼神噎了回去，不明所以地愣在原处。

“有什么不敢说的？”

萧窈趴在浴桶边缘，撩起眼皮，慢吞吞道，“这是因为阿父清楚，崔氏看不上我。”

萧窈不爱在人情世故上多费心思，但并不是懵懂无知。

尤其是这些时日听钟媪讲了许多世家之间的事情，背了那么些族谱，稍一想，便能明白背后的缘故。

所谓姻亲，须得名当户对才好。

如崔氏这般的名门望族，必得与同样底蕴深厚的士族结亲，才算物尽其用。

若非要勉强，崔氏族中那么些子弟，或许不介意舍个不受重视的来结亲。

但崔循这般出类拔萃，他日肩负门庭的长孙，决计是不能的。

归根结底，崔氏看不上日益衰落、傀儡似的皇室，也看不上她。

翠微无声地叹了口气。

为萧窈摘下耳饰，摸了摸她依旧发凉的耳尖，柔声道：“公主很好。”

“我知道。”

萧窈并不是顾影自怜的人，坦然受了翠微这句夸赞，转而与青禾笑道，“等这几日雪停了，市廛的铺子都开张，咱们出去玩。”

她对婚姻之事并不热衷，更不急切。

尤其是在被迫学了这些时日规矩后，只觉世家妇是个苦差事，倒不如她在阳羡那位姑母，招个赘婿，外宅还养了几位。

无需侍奉婆母，往来逢迎，想如何便如何。

长公主为此颇受诟病，名声不佳，萧窈少时亦有所耳闻。

及至长姐过世，她曾因养病的缘故，在阳羡长公主处住过半载，才算真正了解了这位姑母。

自己过得自在、痛快，旁人如何置喙，都碍不着什么。

在萧窈看来，这样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