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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指了指自己的左肩,“蛮族有一种酷刑,用极粗大的铁环穿透肩胛骨,就像拴住牛羊的脖铐一样,铁环穿胛是用来栓人的……时间久了,运气好的人会因伤口腐烂发炎而死掉,运气差的人会活下来,肩胛骨和铁环长在一起……”
沈栀意脸上的血色刷地消失殆尽。
大夫:“即便后来取下铁环,用最好的伤药让伤口愈合,可日后只要遇见阴天下雨,内里就会开始疼,像被刀割、像被蚂蚁咬,一处旧伤就可能会让一个老兵痛不欲生,而愿夫人身上有很多旧伤,腿也被人打断过……”
沈栀意腿脚有点软,结结巴巴道:“她……她怎么会有那么多旧伤?”
大夫摇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继续道:“所谓寒疾,想必姑娘是不会懂的,姑娘瞧着也不像受过冻的样子,便不说了。
愿夫人烧得厉害,再这样烧下去,怕是只能准备白事了,我下去煎药了。”
软手软脚的沈栀意颤颤巍巍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看了看床榻上的独孤愿,又望向隔着屏风站在外室的沈至行,眼眶红润道:“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害死她……”
沈栀意只是被家人宠出的骄纵,鸡都没杀过的大小姐,就像阿愿说的,心肠并不坏。
“我……我屋里还有许多从家里带来的药材,我都拿来给她,她定能没事吧?哥,呜呜呜呜呜……我们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我真的没想过她死……啊哇哇哇哇哇……”
……
阿愿醒过来的时候,就听澄娘说了沈郡主在她床头哭了一夜的事情。
她一脸茫然地看向给她喂药的澄娘,“郡主为什么会在我床头哭?”
澄娘二十多岁的模样,五官明艳,是个泼辣的女子,想起沈郡主在阿愿床头痛哭流涕的模样,险些没笑岔气,看热闹不嫌事大道:“被沈军师吓得,也不对,是被床上半死不活的你吓得。”
阿愿:“……我每次生病只是瞧着吓人。”
澄娘直接给了她一个白眼,冷哼道:“实际上也吓人。”
阿愿不说话了,她连上官奇侯都说不过,对上时常能把上官奇侯骂得抬不起的澄娘……阿愿选择了老老实实闭嘴,乖巧地喝着澄娘递到嘴边的药。
只是喝了几口之后,阿愿实在忍不住了,苦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央求道:“澄娘,莫再罚我了,药碗给我,让我一口喝完吧。”
常和汤药打交道的人都知道,苦药这种东西一口闷才是最痛快的,一勺一勺地喝简直要命。
澄娘就是故意的,她听了阿愿在上官府的事情,心里也有气,但见阿愿真的要被苦哭了又心疼,把药碗塞给她,倒是没说什么长篇大论,只道了一句:“以后多爱惜自己一些。”
“是是是,都听澄娘的。”
阿愿笑着接过药碗,一口闷下,忍住恶心没把药吐出来。
“日后我见了太子和郡主便绕道走,都是贵人,我小心谨慎些,总还是躲得过的。”
澄娘愣了愣,道:“郡主被你吓得不轻,又被沈军师训斥了一顿,应该不会再找你麻烦了,只是我听老将军说,那位贵人搬去军营住了……”
澄娘把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和她说了一下,阿愿这才知道,之前刺杀太子的人似乎寻到了太子的踪迹,上官府不能再住了,上官老将军便将太子请到了军营去,还有什么比待在军营里更安全的?
现在情势就是,太子在军营,郡主在上官府,而阿愿的身份特殊,原本是常住军营的,少数时候也会住在上官府。
如今可好,哪里都去不了。
阿愿倒没有半分为难,笑道:“冯老上山采药也快回来了,我就留在医馆给他帮忙好了。”
澄娘皱眉,“医馆不安全,虽然老将军派了不少亲卫在医馆附近暗中保护,可这里毕竟不是军营,近来有不少蛮族探子潜入城中……”
“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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