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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秋坐在突兀的房顶,晃悠着腿,指了指遥远的星,问身边人:“你看那颗,像多海棠花的形状,一定是我外公化成的。”
“真幼稚啊,谁说亲人过世了就会变成星星的。”
夏秋摇头,重新俯瞰琴湖,明明晃晃的一淌碧水。
“谁说不会。”
何知渺揽过她的肩,拂上来,摸了摸夏秋的脸,说:“你看那边的四颗星,一定是就是我外公,我妈妈,若愚的妈妈,还有前些日子走的老邻居。”
“围在一起的哈哈,一定是在搓麻将!”
“是啊,这么晚还不睡觉,我外婆又该念他了。”
何知渺额头抵在夏秋头顶,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那为什么你外婆不一起打啊?”
“因为——大概是夫妻俩不让上同一桌牌吧,输了钱就该回家吵架了,急了眼还伤感情。”
……
都是些何知渺从没说过的话,夏秋也没听过,从小父母不在身边,没有人会给她讲童话故事,也没有人会问她最喜欢爸爸还是妈妈。
所以她从来不纠结,只要说喜欢外公和外婆就好了。
写作文也从不提及家庭,只爱写院子里被照顾得格外娇俏的花花草草。
和悉心照料的人。
耳语温柔,夏秋靠在何知渺怀里有些倦了,睁着眼,却看不清任何具体的物象。
任由何知渺伸手把玩她的长发,手法笨拙,甚至扯得她有点疼。
但夏秋也不顾,只是随他去,直到脑后的动作停下。
她才伸手摸了摸,笑着问:“给我扎马尾了?”
“还是个带镂空海棠花的头绳。”
夏秋说得笃定。
“嗯,只能送我小时候幻想过的东西给你。
不新奇,还有点落时,但我觉得你扎着好看,不喜欢也留着吧。”
“没不喜欢。”
夏秋敏感,问:“有什么原因吗?”
“嗯。”
何知渺沿着镂空的线条摩挲,顺着发丝一路向下,停在夏秋清瘦的腰窝:“从小我就不是个讨人喜欢的人,嘴笨,也不好热闹。
随了我妈,还有我外公。”
“有事情就闷在心里,心情放开了也不想说。
很少闯祸,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那时候我妈细心,一两眼就能穿我在闹别扭。
可是她走得早。”
“后来陈若愚妈妈来了。
其实她人挺好,但我那时候太倔,明知道把我母亲东西都收起来,不是她的主意。
心里却一直责怪她,怪她妄想代替我妈。”
后话不再提,夏秋只记得自己心里难受,忘了最初的问题。
只有何知渺记得牢——
想母亲时,他不肯哭,不肯投降,只能攥紧仅剩的头绳。
他不想笑,也不会悲伤,因为墓碑上的照片,永远安然。
何知渺不再抬头看了,轻轻的说:“回去吧,我也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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