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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所有人落座,百花宴开宴,方以唯还没从女帝带来的冲击感中缓回神。
异瞳给女帝招来了不少无妄之灾,她大抵不愿再以异瞳示人,这才用了什么法子将其藏了起来……
她有些恍惚地朝端坐主位的女帝看过去。
虽然心中早就有这种猜测,但真正确认了方才和自己同行的就是永初帝后,方以唯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欲渡无舟楫,临渊而羡鱼。
她本不该多说这两句,只是……
方以唯的期待,是从贺缈即位那一刻就开始的。
她一直在等,等朝廷办女学,等朝廷开女子科举,等永初帝允许女子参政,足足等了八年。
最后,她没能等到女帝推行新政的圣旨,却等到了宣平侯府上门议亲的媒人。
所以那脱口而出的两句,其实已有明显的怨君之意。
埋怨永初帝虽是女儿身,却一直没能给她给大颜女子一个机会,一个冲破牢笼的机会。
虽然永初帝方才主动为她解围,想来应是未曾动怒,但她总想着“伴君如伴虎”
。
更何况,永初帝也仅仅是看起来温和无害,实际上却是一个七年前就能在战场上对亲生父亲一箭封喉的狠角色,和她们这些连盛京都没踏出过半步的世家小姐根本没有可比性,更不用说有什么共同话题了。
至少,她原本是这么想的。
女帝:“朕瞧你这身衣裳很好看,料子可是用的云帛?”
“陛下好眼力!
这是撷采坊的新衣,用的正是上好的云帛。”
女帝:“撷采坊?”
“陛下不知道吗?撷采坊在盛京很有名,用的料子大多色彩鲜丽,而且总出些新式样。”
“没错,撷采坊的衣裳样式最多了,我也常常去。”
“如果是首饰,那还得去金琉阁。
陛下您瞧,臣女这支钗就是金琉阁的……当然,和宫中用的还是不好比。”
女帝:“哪里哪里,朕看了也觉得甚是精巧,和你今日的手钏很相配。”
“…………”
这场面完全出乎方以唯的意料,也让其他贵女们有些意外。
原以为女帝必定对这些普通女儿家的心思没什么兴趣,她们便不敢往这些事上聊。
可她们这些人久在深闺,寻常聚在一起也只聊些衣裳首饰风花雪月,这些不敢说,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因此一个个都心里惴惴的。
却不曾想,女帝却自发挑起了话头。
问问这个的衣裳,夸夸那个的首饰,竟和她们聊得津津有味。
方以唯看着面前的点心和茶,想起了父亲的酒后之言。
“皇帝懒怠朝政,荒唐无为,终究不过是个被逼无奈坐上皇位的傀儡罢了……”
另一边,靖国公次子楚霄忍不住小声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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