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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住在这里吗?她问道。
她拧着手中的手套,似乎手套很潮湿,而她非要把它拧出水来不可。
我只是暂时待在这里,他回答说。
这同长期住在这里是两码事。
这是一排房屋中的一幢,整个墙壁都是用红砖砌成的;如今红色的砖面已被污垢和煤尘染上了一层黑乎乎的颜色。
屋子不宽,但是很高,还有一个陡峭的屋顶。
屋子前面是一个长方形的草坪,落满灰尘,还有几簇草长到了人行道边。
旁边有一只撕破的棕色纸袋。
走上四级台阶便是门廊。
前面的窗户上悬挂着网眼纱帘。
他掏出了钥匙。
她迈进门时不禁回头瞥了一眼。
别担心,他说道,没人在监视我们。
好歹这是我朋友的房子。
我来去十分方便。
你的朋友真不少,她说道。
不多,他说。
如果没遇上麻烦事,也不需要很多朋友。
前厅的一面墙上有一排挂衣物的铜钩,地上铺着陈旧的褐黄色的方格油毛毡。
通往里面的一扇门的磨砂玻璃上刻着白鹭和仙鹤的图案;这些长腿的鸟儿弯下它们优雅的细长脖子,伸入水中的芦苇和莲花中间。
他又用另外一把钥匙打开了这扇门,于是两人走进了昏暗的内过道。
他啪的一声打开了电灯开关。
头顶上三盏粉红色的玻璃花灯亮了一盏,而另外两盏的灯泡却不知去向。
别这么心神不定,亲爱的,他说道。
只要你不去碰它们,没有一样东西会沾上你的。
只是别去摸任何东西。
哦,也许会的,她有些气喘吁吁地笑着说。
我得摸着你呀。
你倒会沾上我的。
两人进去后,他随手拉上那道玻璃门。
左边又是一道上过清漆的黑乎乎的门。
她想象里面有一只挑剔的耳朵正贴在门板上倾听,又像是有人一步一步走来,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那是一个恶毒的灰头发老太婆——她的存在不是与网眼窗帘正相衬吗?一段长长的早已磨坏的楼梯通向二楼,梯面上铺着地毯,旁边是空格很大的扶手。
墙纸上是葡萄架的图案,上面交织着葡萄藤和玫瑰;玫瑰花原先的粉红色如今褪成了奶茶般的淡褐色。
他用胳膊小心翼翼地搂住她,嘴唇轻轻吻着她的颈侧和喉咙,而不是她的嘴。
她不禁一阵颤抖。
要摆脱我很容易,他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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