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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人家是京官,同皇帝奏对,给宰相打下手,端的是前途无量。
江父此刻正如热锅上的蚂蚁,满世界找门路要为儿子打点一二。
窦怀让的哥哥窦怀贞入御史大夫,他倒是早同江父知会过,可以搭上他大哥的关系为江佐铺路。
这原本是极好的一件事,可此刻江父却犹豫了!
因为窦怀贞风评实在不好!
她依附于韦皇后,为讨好皇后迎娶韦皇后乳母,时人讽为国赩。
有这样的引荐人,江老爹总觉得让江佐一介清流变成了浊流!
江老爹朴素社会底层的想法虽然简单,但却颠扑不破:牝鸡司晨这事,注定不能长久,天下苦武皇、韦后久矣,窦怀贞这样的投机钻营之辈早晚歇菜。
江老爹难得有这样见地!
他委婉地拒绝了上司的好意,却没有其他的敲门砖。
几日下来,江父火气上涌,满嘴血泡,正含着药愁眉不展时,江佐的信到了:他的好儿子得到了巴陵郡王的垂青,不用江老爹再削尖脑袋找关系了。
巴陵郡王李隆范,就是后来的岐王,相王李旦第四子,唐玄宗的弟弟。
江父看罢,一扫连日阴霾的脸色。
对外却也分毫不漏,只说尽人事,信天命,该吃哪碗饭,早已注定。
背地里,日日烧香拜佛,求着老天爷赏饭吃。
江风心里却想着两件事:一是江佐毛头小子,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王府庭院深深,他怎么能搭上王爷的人脉?都传言沈顾行和皇家交好,连公主都瞧上他了,看来此言不虚了。
二是见微知着,先是中山王李隆业插手凉州军务,后有巴陵郡王左右科目选,李旦的儿子们果然没闲着。
这边江父终于放下心来,那边江老太和江母开始忙碌起来。
凉州的各家女眷尽数拜访,连日来络绎不绝,大有踏破江家门槛的架势。
江老太毕竟年纪大了,只挑那些职位高的、聊得来的见见,其他一概丢给江母。
江母仗着年轻铆足了劲招待。
江风则能躲就躲,实在躲不过的就装隐身。
江母也不愿意管她,每次单拉着江绯见客。
偶尔堂上夫人问起来,才亲自揪着江风打扮,出来见客。
一番交道打下来,江绯娴静温顺,各家夫人赞不绝口。
也有几家不开眼的,竟然瞧上江风,隐隐露出结亲之意。
江母四两拨千斤,一概捡好话来说,却绝不应承。
江风自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断然不会因此得意忘形:如今的凉州,江家风头无两,原本只是名不见经传的九品芝麻官,江父敬修虽然当官不咋地,但是人家娃娃教育的好。
长子仕途得力,已定了九品秘书省校书郎,女婿结识了中山郡王刚刚升了官,次子虽然还是个兵蛋子,但是甚得关将军的青眼,自己没有女儿便要把嫡亲的侄女许配过来。
最关键的是,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素质过硬,针线女红琴棋书画样样来得,模样性子在凉州一众姑娘中也都是拔尖的。
这些官眷里还属刺史家的夫人热络,拉着绯、风两个一个劲地夸。
江风听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禁感叹这还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刺史夫人么?作为凉州行政机关一把手的夫人,窦夫人在女眷中的地位自然也是头一份,向来是别人争相巴结的对象。
绯风两个九品官家的女孩,从来都入不了她的法眼,诗会雅集游春的帖子也从来送不到江家。
果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绯、风两个好不容易冲出中年妇女的包围圈,出门迎面看到一群少年正从大门进来,高声阔语意气风发,打头的是江二哥、高晦和刺史家的二公子窦鼎。
高晦已许久不登江家大门了,这个窦鼎出镜率却有点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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