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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比她高出许多,往跟前一站,喻姝只觉有气势压在头上。
他垂眼盯着她,眼色深沉,仿佛走马越过万种光阴。
终于在某一刻,歇下了。
许久后竟是轻轻问出:“你心里真的有我?”
喻姝被他盯得快要长毛,终于重重点头。
不论对谁,好话向来是会说的。
“有的呀,妾既嫁与殿下,自然唯殿下马首是瞻。”
说完,她忽然觉得有点渴,走到桌前倒了盏茶。
刚送到唇边,想起他也在,又倒了一盏奉上,“殿下请。”
魏召南接过,盯着茶水面,却仍有心思。
是对,也不对,别人送他的美人们,心里也都有他,她跟她们应是一样的。
喻姝的话也无甚不妥,可意思上还是差了些他却指不出哪里差了。
魏召南想得有点不耐烦了,罢罢罢、知道心里有他,何必又要拘泥这么多?他夫人已经算好的了,不妒又宽和良善,虽说自小离开家门去了扬州,可温婉大气的性情却养得十足十。
他自顾自想了半刻,很是满意,心下也满足。
魏召南见她乌发散在肩上,显然是要睡了,不知怎的今夜却突然去芳菲堂找他。
他想,她一定很困了罢?眼下却担忧得睡不着。
魏召南看着她低头吃茶的脑袋,又想:本该今夜在芳菲堂的,既然我夫人她怕,且看她有心待我的份上,不若就留在主屋罢?满屋子的人都遣散了去,他阖门回来。
喻姝正坐在铜镜前,用软布细细擦着微湿的乌发。
梨花木的妆台只点了一盏灯,昏黄的烛光辉映在她的眉眼,落了一层暗淡隐秘的光晕。
魏召南看了一眼,心下隐隐有种空落的感觉,几相重合——十几年前那个灰暗的空殿里,他饥饿、狂放狼狈地扒碗吃饭,好像就在这一瞬光影交叠。
他晃神,须臾之间竟是十几年过去。
魏召南收回目光,坐到床榻边。
弯腰脱靴时,竟然想起那一夜洞房花烛,她就这么逆光站在他跟前,小脸红着,低头把香吻擦在他的唇角边。
当时的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把人拉开。
而今时今日这一刻,他的手指却无知觉地摸到唇角边,沉默了许久。
这一晚,秋雨来,初寒至,然而春色动,枯木芽。
寒食节往后是冷冬的开始。
民间有祭扫祖坟的习惯,扫完坟,便要为寒冬备好炉炭,一大家子围炉宴饮,称作“暖炉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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