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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下紧握成拳。
谢玹目光扫过她哭红的眼尾,停顿片刻,将外衫搭在她身上,似是对她妥协,略显无奈的侧过身,叹息一声:“进来吧。”
他若不允她进门,谢玹简直要怀疑她会迎着寒风在他的门外哭上一夜,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容娡先是感觉身上一暖,旋即她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面色一喜,像一尾鱼一般溜到他身侧,扯住他的衣袖,觑着他的脸色,细嫩的手指悄悄攀爬上他的手臂,将他的手臂抱住。
她嗓音柔软,笑吟吟的:“谢玹,你身上好暖和哦。”
柔软的甜香依附在手臂上,谢玹颇为不自在,下意识地要将她拂开。
容娡抱紧他,犹如一只幼猫一般将脸贴在他的臂膀上,愉悦地拱了拱。
顿了顿,谢玹瞥她一眼,没抽开手,纵容了她的小动作。
—
房中灯火透亮,走动时带起一点微风,烛光摇漾浮动,晕开满室涟漪。
谢玹起身将窗牗关紧,转过身对坐在榻上的容娡道:“睡吧。”
容娡身上搭着他的外衫。
那件外衫对她来说有些过于大了,她没有将它穿在身上,只是腾出一只手攥着领口,将雪白娇美的脸埋在衣料中,神情显得十分乖顺。
闻言她眨眨眼,不解的问:“怎么睡呀?”
谢玹抿着唇,没应声。
容娡心中窃笑,目露狡黠,得寸进尺,拍拍身下的床榻,嗓音甜软,提议道:“只有一张床榻,我们一起睡吧!”
谢玹居高临下,远远望着她,将她得意洋洋的神情尽收眼底。
不知怎地,他忽地想到了许久之前在围猎场中遇见的一只极漂亮的白狐。
那只狐狸,同他在不经意间偶遇,随后便缠着他意图谋求食物。
当它如愿将食物纳入自己的利爪之下时,似乎也是这样的神情。
谢玹面容无波。
心中却没由来的响起一个声音。
——容娡这小狐狸。
不通人性的走兽并不足以为奇,猎者锋利的箭矢对准狐狸时,也不会引起他对它哪怕是丝毫的心软。
他冷漠地看着那只白狐被一箭封喉,没有施救。
然而,容娡不单有狐狸的美貌与狡黠,还很是熟悉人性,极为善于察言观色、洞察人心。
她能够凭借那副娇美明艳的皮囊,乖唇蜜舌,伶牙俐齿,轻而易举地说出令人无法不动容的话语,利用人性之中本能的弱点,狐媚猿攀。
她能令局势一次次脱离他的掌控,引得他一次又一次地对她迁就。
哪怕他清楚地知道她另有所图。
她不光是狐狸,更是只修炼成精魅的狐狸。
然而看破她接近他有所谋求后,谢玹发现,若是顺着她的意图对她纵容,反而能将局势尽然掌控于手中。
毕竟,她所图谋的是他啊。
那只白狐谋求的是他不值一提的身外之物,她与它的谋求并不一样。
他可以放纵自己,容忍她的一些不算太过分的举动。
……
谢玹若无其事地收回心神,没有理会她同床共枕的邀请,而是走到橱柜前,翻找出一套崭新的被褥,在她灼灼目光的注视下,铺陈在坐席上。
“你睡榻上。”
他目光自她娇妍的面庞扫过,看向面前的被衾,语气淡淡,“我睡地上。”
他沉默地抚了抚被衾上的褶皱,等了一瞬,果不其然在须臾后听到容娡有些刻意、又不乏关切的惊呼。
“地上这样冷,你会着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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