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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悄悄挪到他身旁,依偎着他坐好。
—
天色渐暗,残阳如血,天幕被染成赤红灼目的血色绸缎。
瑰丽晦暗的暮色弥漫,层林尽染,遍山红透,行驶在山路间的画轮四望通幰七香车也覆上一层朦胧的红。
静昙驾马守在马车外,视线不停地往帷帐上飘。
容娘子在马车里。
从未有旁人坐过主上的车。
此举颇为不合规矩,然而谢玹对此并未表态,他们这些下属更不能有所异议。
静昙回忆一阵,忆起主上从未因车辇被冲撞而处罚过人。
他不禁猜想,今日主上一反往常的下令惩戒,是否是因容娘子受了委屈?
他不得而知。
车队沐浴在霞光之下,缓缓前行。
日影西沉,乌云渐渐爬满天幕。
不知何时起了风,冷风穿梭林间,将树枝吹得哗哗作响,阴翳丛生。
山路不平,车厢内有些颠簸。
容娡微有不适,将帷帐撩开一道缝,有些不安地喃喃道:“要下雨了么?这风来的好生古怪。”
她话音才落。
呼啸的风中遽然划过一道尖锐的破空声!
惊鸟漫天乱飞,马匹扬蹄嘶鸣,车厢骤然一晃,容娡险些被甩出去,谢玹端坐如山,捞着她的腰将她拉回身侧。
车外的侍卫纷纷抽剑出鞘,铮鸣声此起彼伏:“保护主上!”
这一幕似曾相识,容娡惊魂未定的抓着谢玹坐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额角一跳,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
她喉头发紧,视线与谢玹的视线在晦暗的夜色中交汇。
谢玹道:“别怕。”
肩头的伤口好似又在隐隐作痛,容娡默不作声地攥紧他的衣袖,点点头,没说话。
马匹嘶鸣,车厢不住颠簸摇晃,似是调转了方向,又似在原地打转。
容娡颠的有些头晕,然而听着外面的兵刃交接声,后知后觉地察觉出一丝异样:“方才那支响尾箭,声音好像与之前的那支不太一样。”
她看向谢玹的脸,然而光线太过晦暗,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到他冷冷的嗯了一声,而后轻声叮嘱:“坐稳。”
夜色浓黑,呼吸声清晰可闻。
容娡的心房怦怦直跳,感觉到谢玹扶着车壁走到车门前,不知做了什么。
而后马匹长长嘶鸣一声,骤然与车厢分离。
车厢猛地一颠,容娡吓了一跳,不受控制地朝他摔去。
混乱中,她抓住了谢玹的手,摸到他的手心满是冷汗,体温也极低,整个人十分异样。
风声猎猎,似乎有脚步声正朝他们快速移动而来。
她心中惶惶,抓紧他的手,试着端详他的神色,不安地唤:“……谢玹,你怎么了呀?”
黑暗中,谢玹似乎轻轻吐出一口气:“无事。”
然后她便感觉他抽出手,有力的手臂掐住她的侧腰,搂着她跳下马车。
料峭的寒风迎面扑来,容娡下意识地阖上双眼,感觉谢玹贴着她的耳,低声道:“埋伏有异,袭击者另有他人,寺中并不安全,我们下山。”
他的嗓音较以往要低沉许多,隐隐含着威压,容娡听得耳尖一麻。
不远处利刃刺入皮肉的闷声不断传来,空气中浮动着的血腥气熏得容娡有些呼吸不畅。
不待她作出反应,谢玹便攥住她的手腕,拉着她踉踉跄跄往下山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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