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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手背贴了贴阿宝的额头,烫得厉害,当即吩咐薛虎驾车送她们去许如珩的药庐。
许如珩见青罗亲自登门,不敢怠慢,给阿宝诊脉开方,又忍不住嘀咕,“这点毛病也要老朽看?”
青罗笑笑,并不介意,她曾听过幼童发烧烧死的,因而没敢冒险送到城里。
许如珩吩咐药童先煎了一碗药给阿宝服下,又开了两副药,“再吃两日,这娃娃必能活蹦乱跳。”
鸢娘接过药,连连拜谢。
青罗叫薛虎给了一锭银子的诊金,许如珩也不推辞,交给药童收了。
鸢娘上了马车,这才顾上问:“阿仲,你不是去修塔了么,他们怎肯放你回来?”
杜仲道:“这位大人将我赎出来了,叫我去他府上做护卫。”
鸢娘看眼青罗,感激道:“多谢大人赏识,大人好眼力,我家阿仲极是能干,手脚勤快,人又老实本分,不会叫大人失望。”
杜仲被她嫂嫂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竟似害羞小儿,低头不语。
青罗瞧在眼里,心道这姑嫂二人倒是要好,问鸢娘道:“你可愿去我府中谋份差事?”
连驾车的薛虎都以为鸢娘断无拒绝之理。
鸢娘却道:“谢大人好意,大人肯收阿仲,奴已感激不尽,万不敢再去府上叨扰,奴会做绣活,也算有门手艺,绣品拿去卖了,足够维持生计,此番实是外子病重掏空了家底,否则不至如此,大人垫的药钱,改日奴必当奉还。”
杜仲抿抿嘴,“阿宝是我侄女,我还。”
青罗并不勉强,只道银钱不急,待她手头宽裕了再说,听阿宝睡梦中喊“阿爹”
,心口不由发堵。
不知鸢娘可曾与她说过,她阿爹再也不会回来了。
幼小如阿宝,兴许尚不明白死为何意,她父皇却是再明白不过。
可她不知,诸如杜万玄之类渺小如尘的小民之死,是否入得了父皇眼中。
父皇登基时,自先皇手中接过的是锦绣江山,在位数十年,不尝一日踏足贫贱之地,他眼中的江山自然仍是锦绣一片。
纵有不识时务如王中丞之流一再触其逆麟,他也始终不肯信,亦不承认,这江山在他手中,已如杜家经年未修的篱门,朽烂破败。
这华美的禁宫之中,灯灿如星,锦衣若霞,丝竹管弦悦耳,宫娥舞姿曼妙,父皇莫不是以为大周处处锦绣,天下尽皆如此吧?
青罗端坐于食案前,执起玉盏,遥遥看了眼坐于上位的皇帝,仰头饮尽盏中酒液。
“小妹几时能够如此豪饮了?”
青罗一怔,侧过身,对着大公主一笑。
今夜皇帝设宴,宫眷朝臣命妇俱在,连甚少露面的大公主也来了。
前世青罗与这位长姐相交甚少,只道长姐爱笑,脾性极好。
大公主歪过身子,丰润的红唇几乎擦着她的耳垂,“小妹,谢驸马如何?”
青罗原没多想,可大公主语气暧昧,又有意无意地瞟了眼对过的谢治尘,加之想起前些日子裴勖之的话,不禁耳廓一热,垂眸不语。
抬眼间,却见谢治尘正望着她。
她若不答,长姐可会以为他有隐疾?
他对此似乎颇为在意,当初她提和离,他便有此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