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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布镇出现在视线里。
这里毕竟是一块山洼地,还真生长着不少植被。
尽管是北方严寒的冬天,植被使得气象里增添了不少生机。
这里也不像山上那么寒冷,人们穿着棉袄戴着皮帽,可不需要蜷缩着身子,手脚自如伸展,动作利落地在小街上忙碌着,奔走着。
安芬把车子停在镇子入口的一棵扭曲却巨大的针叶松树下,然后我们就走进小街。
大概拐了两次弯,来到一栋破旧的小楼,果然看到挂着亚布镇派出所的牌子。
我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安芬似乎发现了我的异常,停下脚步,问我怎么了。
我对她摇摇手,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安芬狐疑不定,再次问我怎么了。
我坚持向前迈步,我的脚像灌满了铅,与此同时,我的牙床开始磕巴得不停。
那些声音在我听起来,如排山倒海般地崩裂。
我不得不停下来,蹲下身子,双手抱住头颅。
安芬紧张地跟我蹲到一起,用手抚摸我的头。
过了好一阵子,我终于平息了一些。
“许多时候,我恶劣而过敏的体质,会出现异常反应。”
我解释说,“有些反应,说来就来,比我预料和身体接受预备要快很多。”
安芬望望派出所的破楼,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把我搀扶起来,我们向前走了几步。
这时,我们发现,派出所的门是关着的,好像没有人在。
一条狗在墙角晒着太阳,看到我们只懒懒地睁开眼睛眨巴两下,又睡了。
一辆白色的桑塔纳警车停在楼前,上面落满了灰尘,看起来似乎几个月没有使用和清洗过。
“你看到了吧,亚布力思,这是一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民风古朴,几乎不需要警察这样的机构。”
安芬有些抱歉,又像是炫耀似的,好像她是亚布力思的主人,还直瞧我这个客人的脸色。
我给安芬回报了一个笑。
我的心里顿然失去了刚才所有的剧烈反应,变得舒缓。
说实在的,我并不在乎能不能找到警察,找到那件我自己都不一定记得全的行李,临行前到底胡乱地在一只拉杆箱里塞了些什么。
我也不在乎能不能参加什么颁奖会。
我更不要见什么警察,企求他们的任何帮助。
把亚布力思当一场旅游,有人埋单,称得上免费;有安芬,至少现在看上去,大方而又诡秘,热情而又性感,也许称得上奇遇,至少算是幸运。
只是不知道我可以免费多久哦。
“只是,我可以免费多久呢?这样如果离开你的话,我一无所有,简直寸步难行了。”
我记不清自己重复了几遍这句话了。
安芬宽慰地拍拍我的肩膀,说:“小弟,我不是免费的,你是我雇佣的伙伴,可以满足我的一切询问。”
亚布镇的阳光特别亮,亮得有些刺眼。
安芬示意我眺望天空,她说:“阳光很好,但是你看不见太阳。
这里的天空只是一片不规则的条状天空,因为大部分都被高大的山体分割、遮盖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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