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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夕本能地打了个寒战。
最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吗?
许静瑜的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惊慌,“现在怎么办?”
“婆子们会想办法的,像这种情形,只能试着把胎位转过来,再让孩子头朝下出生。
奶奶会很痛苦,也很危险。
万一大出血……”
钱姨娘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嘴巴,心跳得像要蹦出来。
夏夕忽然叫了出来,“大夫呢?听听大夫怎么说?还有捷哥,捷哥在哪里?”
这时候她找捷哥实在透着莫名其妙,屋里头脑清楚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看了她一眼。
许静瑜显然已经昏了,他只听见了夏夕叫大夫,跟着叫了起来,“对了,快请大夫。”
大夫就在厢房里候着,许静瑜奔过去找大夫,夏夕一言不发地跟着跑出去找捷哥。
捷哥放了学,和几个兄弟一路淘气,这会儿刚进门不久,夏夕一头闯进来,抓住他问道:“德雅胎位不正,你有什么办法吗?”
“怎么个不正法?”
“臀位。”
捷哥叹口气,“没有B超,也不知会不会有脐绕颈,消毒消炎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是撞大运。”
“不撞大运会怎样?”
捷哥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
答案明明白白放在那里,说出来太过残忍。
隔着墙壁,德雅开始一声声地呼唤娘,明知道她的娘遭侯府鄙视,人人厌恶,痛苦恐惧中却是她心里最大的渴望。
夏夕听得心里不忍,她对捷哥说,“你整理一下记忆,跟我过去,能提醒就提醒,能帮就帮吧,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
捷哥点点头,两个人结伴又回到许静瑜的屋里。
这时候老太太闻讯已经到了,大夫的观点一致,需要把孩子由臀位转成头部向下。
产婆在那边已经洗了手开始行动了。
德雅一声声凄哀地叫痛,中间夹杂着呼唤娘,许静瑜脸色煞白,钱姨娘泪流满面,老太太手里捏着一串念珠,嘴里喃喃不休地念她的地藏什么经,夏夕牵着捷哥的手,不引人注意地走进了德雅的卧室。
室内是一片兵荒马乱的场景,申嬷嬷陪在德雅床前,拉着她的手给她慰藉,一个产婆手伸进产道,正在慢慢地把胎儿托起来,另一个站在旁边紧张地注视着。
丫头们没见过这阵势,个个惊慌失措。
德雅呼痛的声音时而尖利时而微弱,凄惨得让人头皮发麻。
夏夕看着捷哥,捷哥看了看产婆的手法,点了点头,这个产婆还不错,显然很有经验,她的手法也轻柔,看不出明显的错处。
只能期望没有脐绕颈了,一切都要看天意。
夏夕拉着他的手,太紧张的缘故,手劲显得很大,捷哥悄悄地说,“别紧张,该提醒的我会告诉你。”
产婆的手伸进产道,开始慢慢地托着胎儿转动,德雅巨痛不已,一声接一声地惨叫。
许静瑜在门外大声地呼唤她,他想跟着进来,却被老太太严厉阻止,只好扒在门前叫她的名字。
德雅神智不清,半天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许静瑜一直不停地叫着,终于,他饱含怜惜与痛心的呼唤传进了她的耳朵,成串的泪水决堤一般地顺着眼角滚落,湿透了鬓发,湿透了枕头。
“八爷,我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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