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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郎醒了。”
话音落下,脚步声由远及近。
厚重帘幔挑起,昏黄光线溜了进来,映在眼前。
又有两盏灯火跃出,在床前颤颤巍巍地亮着。
“现在什么时候了?”
裴皎然问道。
“午时。
您醒了可真是太好了,衙门里那些个书吏天天在外面闹腾,嚷着要见您。”
听着碧扉的声音,裴皎然目露讶然。
反复细嚼着衙门和书吏二字,忽地闭眸掀帘,以此减缓对突兀亮堂的不适。
碧扉正回着话。
一只苍白的手从帘子里探了出来,拨开了床幔。
烛火映在裴皎然脸上,碧扉瞧着她那双晦涩难猜且沉如深潭的眸子,心中不由一紧,连忙问道:“女郎?”
她未回应。
径直下了床,绕开碧扉走到窗前的妆台前坐下。
盯着镜中的面孔,桃花眸中沁出几分冷意。
“现在朝廷的年号是什么?”
“长乐十年啊……女郎您这是怎么了?”
听着碧扉急切的声音,裴皎然敛眸。
脑中冒出一个想法来,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
她应该是和那些话本里的人物一样,重生回到了过去。
收了思绪,裴皎然忍不住冷笑。
原以为就此踏上黄泉路,了无牵挂。
没想到老天居然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
屈指摩挲着,妆奁上的阴刻牡丹图。
裴皎然掀眸,眼露讥诮。
她上辈子不慎落入圈套中,身陷囹圄一直到死,也不见清流一党出手相救,也许他们早就舍弃了她。
所以说到底她还是选错了路……
那么这辈子呢?她必要将局势握于手中,再也不要依附于任何人。
“没什么。”
透过镜子望向身后的碧扉,裴皎然柔声道:“只是刚醒,难免有些糊涂。
那些吏佐在闹什么?”
“还不是赋税的事情。
您之前拟的方案他们没一个同意的。”
碧扉不满地道。
看着一脸愤慨的碧扉,裴皎然勾唇,“召他们来府衙议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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