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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给崔氏定省过后,秋韵便等着和庆儿一起用早饭,俩人再结伴去族学。
族学在宅子西北端,和宗祠离得不是很远。
男女学堂在紧邻的两个院子,仅一道院墙隔开,声儿高一些便能相闻。
女学堂里两个女夫子,一个五十多的叫关媪,教的是开蒙之学。
另一个三十多的叫沉秀蓉,授的是《张氏家训》、《女训》、《女诫》、《女论语》等等。
关媪针黹出色,会教些德容女红之类的。
沉秀蓉棋琴书画较通,有时姑娘们来了兴致,亦会央她开课相授。
十房大爷家的张婧、二爷家的张樱,七房的张莼、八房的张盼儿,还有其他堂族亲戚家的姑娘、新妇,总共二十多个妙龄女子在学,没多久,秋韵便和她们混了个脸熟,虽有时候不太能叫得出具体名字,却也能微笑以礼。
秋韵的惊人美貌让关媪和沉秀蓉都另眼相看,更别说一众姑娘媳妇了,无不艳羡得不得了。
一段时日,里面不免有人生起嫉妒之心,好在秋韵在众人里属于辈分较高的,加之人谦和柔顺不爱计较,大家表面相处得倒还融洽。
另一边的男学堂,是按年龄功名分学的。
一众小的,十岁以下的在前院楼下开蒙,十多岁的在二楼就学,考中功名的秀才举人,不想或还不能出仕,还待向学的,便去后面院子,有专门聘来的名师大儒亲自授学,可以跟着继续深造。
秋韵所学与众人略有不同,沉秀蓉有时便将她安排在后院楼上,单独给她授课。
学堂的楼阁是砖木结构,楼板都是木制的,上楼时,难免会传出来“嘎吱嘎吱”
的声音,有时天气干燥久了,发出的声响更大。
不久,秋韵来学堂的风声,就被隔壁男学堂的知道了。
又打听出她有时候会被单独安排在隔壁房间,几个促狭鬼便商量出了坏主意戏弄她。
这天,沉秀蓉留她一个人在楼上自修。
秋韵看《张氏家训》正看到“吾家风教,素为整密:黎明即起,洒扫庭除,要内外整洁,既昏便息,关锁门户,必亲自检点。
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
正读得入神,忽听隔壁有男声响起,几个男人在隔壁楼上的廊下聚在一起,嘻嘻哈哈在说话,“看看,那边那个丫鬟,是躲在墙角溺尿吧?”
“可不是,那白屁股都露在外面了。”
众男人的哄笑声传过来。
“诸兄,我来一曲《桂枝词》以应如何?”
不一会,那男声吟道:“绿杨深锁谁家院,见一女娇娥,急走行方便。
转过粉墙东,就地开金莲,清泉一股流银线。
冲破绿苔痕,满地珍珠溅。
墙儿外,楼上人瞧见。”
“老顾,你不老成……真淫荡!”
“物,我所欲。
色,亦我所欲也!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敦伦之乐,礼书有载,淫荡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