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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光线、晃动的镜头、匆忙的角度,最后拼成这样一张模糊的侧身照。
黑与灰在照片底色里沉淀,从深浓到浅轻,交错着切割出男人瘦削凌厉的身形。
光影间他眉眼沉镌又清冽如锋,和liar的退役照如出一辙。
别人认不出昏暗里那张面孔,但谈梨能。
毕竟她最熟悉那件深色外套的温度,最清楚浅一些的灰色里,那件衬衫领口每一条被她指尖描摹过的褶皱。
她在他夹着香烟的指节上亲吻过,见他低垂着眼望她,隔着丝缕的烟雾,像最深情而纵容。
她在大雨里扑进过他的怀中,如濒临窒息的溺水者紧紧攥住他的衣角,崩溃而绝望地向他求救……
直到画面倒退到原点。
谈梨终于想起来了――在最初那条寂寥长街清冷的路灯下,他驻足,是在她喊出那声“liar”
之后。
而在初遇的那间便利店里,她也曾在第一眼的恍惚里就把他认成liar,只是他左耳上没有那颗耳钉,所以她以为那是错觉。
谈梨又恍惚记起高中时候不知道哪个老师说过的,“如果在一道选择题前你无法确定,那不要否定你最初直觉的那个选择,因为它往往是对的那个。”
liar,秦隐。
秦隐,liar。
难道她曾经就站在真相的门前,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越走越远了?
手机嗡地一声震动,惊醒了神思恍惚的谈梨。
她低头,无意识划开那个绿色圆圈,手机里杜悠悠的声音传出来,带着抱歉和失落:“哎,原来真是我们搞错了。
战队的肖一炀专门发动态辟谣了――他确实邀请liar去看比赛,但是liar不但没去,还送了他一句嘲讽,一看那语气就是liar说的……”
“肖一炀?”
谈梨突然出声。
“哎?”
杜悠悠被谈梨莫名有些喑哑的声音吓了一跳,“是啊,他不是和lai神关系最好吗,估计看不下去出来解释的吧?”
“我知道了。”
“梨哥你声音听起来不太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
谈梨语气没起伏,“我还有事,先挂了。”
“啊?哦,好。”
谈梨转手拨出一个号码。
几秒后,电话接通。
“梨子?”
盛笙温和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秦隐是不是就是,”
谈梨在那个词前卡了壳,好几秒过去才颤着声吐出,“liar?”
对面沉默。
有时候,沉默本身就已经是答案了。
谈梨慢慢吸回一口气,压下胸腔里涌上来的酸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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