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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滨江水岸有一条靠近长江的路。
岑栀以前都是匆匆赶路,今天难得在这边多站了一会儿。
月光下的长江水波光粼粼,前几天下了雨,水岸线要比以往高了一些,岸边的芦苇随着夜风飘荡,在江的对岸是和高中生全然无关灯红酒绿的cbd。
岑栀仰头吹风,比半个多月前长了一点的短发轻轻摇曳。
今夜无云,然而城市的夜空只能望见西方那颗最亮的长庚星。
忽然有一枚极其微小的红点闪烁在广袤无垠的天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划过苍穹。
岑栀半趴在栏杆上微扬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那是一架正在夜行的飞机。
岑栀买的耳塞到得很及时。
四班的值日安排是郑强用所有班委加各科课代表来排的,基本上每个人两周会轮一次,而明天是岑栀第一次值日。
值日生通常要比所有同学更早到教室开门,也就意味着岑栀要至少半个小时起床,今天的值日生已经把班上教室的门钥匙给了岑栀。
隔壁房间还是每天如一日的响着躁动的游戏音乐。
岑栀已经放弃和邹聿沟通,塞好耳塞开始酝酿睡意。
高一高二早自习的开始时间是早上七点,但六点四十到七点这二十分钟是早读时间。
郑强一般情况下并不会掐着点在早读之前抓迟到的人,于是记录迟到人员名单的重任就落到了每天的值日生身上。
大部分值日生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踩点或者超过几分钟的就算了,除非那天郑强来得早被抓了个正着。
但岑栀并不是个非常“通融”
的班委。
相比之下她甚至可以说是铁面无私。
从六点四十之后开始迟到的人都被她一笔一划地记到了黑板上。
“岑栀干什么啊,我就迟到了五分钟她就记我。”
江梦鱼的同桌是个黑瘦的矮小男生,孔涛从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黑板上开始就不停地抱怨。
此时此刻,班上读书声此起彼伏。
其实四班每天迟到的人并不多,除了最后一排那几位常年罚站的邹聿之流,大家都害怕老郑突击抽查,不敢踩点。
早读时间全体起立,孙涛个子矮又在最后一组的最里面,在外看来动作幅度不大。
他故意往后侧了下身体,他的后座就是孙淼:“以前淼姐当班委的时候值日从来都不记人的。”
见孙淼不说话,他越说越起劲:“上次收作业也是的,一点也不通融,我说看一下她的选择题她转头就走了,拽什么拽啊,还南城一中第一名呢,能考得过我们淼姐吗?”
江梦鱼听不下去,翻了个白眼:“人蠢就多读书,待会儿默写《蜀道难》,噫吁嚱三个字写的明白吗你?”
孔涛被怼了个正着,脸上一会儿青一会白,脖子都梗红了:“你我就看不惯装x的人……”
孔涛突然瞥到后门阴影,一看就是那三位惹不起的哥回来了,他挺直腰板来了底气:“有本事她把邹聿也记——”
话还没说完,郎朗的读书声戛然而止,教室里只剩下粉笔落在黑板上清脆而坚定的声音。
岑栀淡定地把边扬、孟辰飞和邹聿三个人的名字记完后转身拿起语文书继续背课文。
班上的人面面相觑,看了看岑栀又往后小心翼翼地偷瞄。
为首的少年穿着黑红交错的球衣,额前戴着黑白条纹的发带,沾了汗珠的发丝根根分明地搭在眼前,他眸光移动到黑板上的名字,桃花眼冷戾地眯起。
边扬挑眉,看热闹不嫌事大:“哟,正大光明刚正不阿的班委呢。”
孟辰飞没骨头似的靠边扬肩膀上,好整以暇地吹了声口哨:“万闵来了都要夸你有文化。”
砰、砰、砰!
邹聿面无表情地把篮球扔回球框里,又扯下发带扔桌上,然后在全班人的目光注视下从最后一排走到讲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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