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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回去了,若是父亲问起,就说我回寺中处理事务去了。”
说罢车轮缓缓滚动向着漫天的夜色驶去。
秦桢踏入府中,也没有急着回宣晖园而是朝着东苑的方向走去,顺手将匣子递给了闻夕,“替我收回院中,我先去和母亲说一声再回去。”
看着颇为眼熟的匣子,闻夕愣了下,呆呆道:“这不是您送给谭家小姐的毛料,怎会在这儿。”
“嗯。”
秦桢颔首,除此之外并没有过多言语,不过她不知是想起了什么,顿了顿,又补充道:“随意寻个地方放着就行。”
闻夕听她这么说就明白了,这是不愿再见到这块毛料的意思。
现下天色已是大黑,前往东苑路上的灯火已然点起,随着荡起的冷风摇曳生姿,偌大的府邸中往来的下人们并不多,只有少数的几人,见到秦桢独自一人走在路上都有些诧异。
但秦桢也是着意支走闻夕的,她现下思绪繁杂,也想要自个好好地捋一捋思绪。
不知不觉间,也就走到了东苑门口。
还未踏入门槛就瞧见漫步消食的乔氏背影,正要出声打招呼时才瞥见她身侧跟着的宁老夫人,扬起的手又收了回来,微微挺直稍有疲惫的身躯走上前。
走到小径尽头的乔氏和宁老夫人又道了回来,看到慢步而来的秦桢时,乔氏嘴角微微扬起,止住了适才的言语,问道:“这么晚了,怎么不直接回院中歇息。”
“也不晚。”
秦桢走过去,对着宁老夫人行了道礼,“老夫人。”
“你啊就是太守规矩了。”
乔氏言语中带着些许无奈之意,这些年来,秦桢都是如此,就算只是出门一小会儿回来后也必定会前来和她问安,年年如此,除了上次从璙园归来后被径直带回院中外,没有一次例外,“偶尔不守规矩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秦桢微微一笑。
宁老夫人精锐的眸光扫过她,道:“我倒是觉得如此甚好,能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
乔氏皱了下眉,“姑母。”
“我又没有说错什么。”
宁老夫人瞪了自家侄女一眼,又看向秦桢,道:“你和我说的话我都听懂了也知晓你用心良苦,有些事情求不来那就不多求,有些事情你不放在心上也不想逼迫秦桢,那就不如我来说。”
秦桢听着宁老夫人咄咄逼人的语气,看乔氏也是满眸狐疑,都不知宁老夫人要说些什么。
宁老夫人看了眼心中也满是不解的侄女,就知她就没有想过这件事,当即快人快语地道:“秦桢,你和聿白也该要有个孩子了。”
停顿少顷,又道:“就算是为了你母亲。”
第18章
“你入府三载,外头是如何说道的你久在京中,自是比我听得要多,你母亲和父亲虽不会说你什么,可有些事情你也应当提起日程来,何故任人直戳他们二人的脊梁骨。”
宁老夫人被乔氏冷着脸拉扯着离去时,乔氏还不忘回眸叮嘱秦桢早点歇下,可直到她们的身影穿过竹林小径隐入夜色中,秦桢步伐都未迈出一毫。
宁家多年来主事的也是宁老夫人,若是端起教训小辈的姿态来,也是强压而下的威严。
皎白月色斜斜撒入凝结成冰的池面,三三两两地倒影着女子亭亭玉立的身姿,仰起的下颌勾勒成道秉直的线缕,脸上闪过几丝茫然,稍许地透露着女子动荡不安的内心。
大婚当夜沈聿白都不曾碰过她分毫,只是顾及她的颜面没有离开卧阁而已,翌日之后便搬去了书房独居至今,怎会凭空多出一儿半女来。
实际上这并不是初次听到他人提及子嗣的问题,过往的时间中,秦桢时不时地就会听到别人谈论她的肚子,或是当众对她指点迷津的,或是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就是比今日更加难听的话语也曾听到过。
戳心的话语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但秦桢不能,也不应该让乔氏因她而承受来自他人的碎嘴。
雪不知何时洋洋洒洒坠落,天愈发的严寒,她的脑子却乱得如同沸腾的热锅,烫得她都有些不清醒。
闻夕找来时只见她独自伫立于院中,粉白相间的斗篷被落雪打湿了也没人上前撑伞,紧忙跑过去,“少夫人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院中的人都哪儿去了,也不来……”
“是我唤她们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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