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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二楼的走廊里也是浅驼色地毯,墙上随意挂着七位数起拍的油画,壁灯下有紫檀木架,摆放不同古董,空间里更多的还是水墨画。
大抵见过翟洵的人,都不会想象到收集水墨会是他偶尔的喜好。
那样戾气深重的人,却爱这种沉稳的东西。
沈名姝在走廊站了会儿,钟平很快过来叫她,说已经收拾好了。
沈名姝道:“麻烦您了,钟叔。”
钟平比方才自在多了,笑时眼尾聚起褶:“这话多生疏?我们又不是刚认识,有什么好麻烦的。”
他慈眉善目看着沈名姝,还能想起来她刚来翟家的样子,一晃眼过去这么多年,他说:“这间房其实也不用怎么收拾,该有的都有,你看看还缺什么跟我说就行。”
沈名姝点点头:“您这些年过得还好吧?”
钟平笑道:“都好都好,你能回来也很好。”
沈名姝有些怅然,此刻站在这里的熟悉感仿佛早就刻在骨子里。
钟平没有多问什么,让沈名姝早些休息,对她的突然回来,惊讶却似乎并不意外。
沈名姝推开客卧,有清新的玫瑰熏香在空气浮动,钟平记得她喜好,香刚点上。
比起怀旧,彼时她更难以忍受方才被勾出的污秽,她整个人有种潮湿感。
冲洗念头强烈。
没有换洗衣物,刚才懒得与那男人辩驳,也只能将就身上的。
沈名姝站起身,视线悬在落地衣柜上,走过去打开柜门,怔了怔。
里头满满的华服奢裙,各类高定,有的还是近期的款式。
不知为何,她想起那日从保时捷下来的婀娜女人,静了片刻。
沈名姝对衣料的欣赏,最终化作柜门一声轻响。
她洗了自己的内衣,吹风机最大风力吹干,又穿上。
沈名姝站在卫生间的镜前,文胸上方的肌肤上,小片紫红色,还隐隐作疼,偏他伏在她心口用力的影子挥之不去。
她咬着牙,恨自己当初没将翟洵咬狠一点。
清洗完,沈名姝平躺在床上,没多久,外头响起脚步的走动声,她侧过耳朵,放慢呼吸等了几秒,最后听脚步渐浅,然后是隔壁微弱的关门声……
之后门外再没了动静。
翟洵站在主卧门后,松领带的动作很不耐烦,将手表随手丢到表柜。
到浴室,起先还是热水,后来降了温度。
头顶的光映在他峻冷的五官,深刻的黑白分明,他抬起手,粗糙地抹了把脸上的水,水流滚过腕上齿痕……他睁开眼,情绪沉沉。
夜深,外头下起雨,淅淅沥沥的雨点撞在玻璃上,像飞蛾,无声无息,无所归宿。
沈名姝转了个身,窗帘遮着大半的落地窗,外头正因突如其来的一场毛毛雨,天空变得一片浑浊。
她闭了闭眼,翻了无数个身,饶是尽量让自己忽视这地界对她的熟悉程度,忽视翟洵。
然而念头一起,许多事,还是开始抽丝剥茧式地涌出来。
-
很多年前的晚上,下雨天。
为了留在翟家,沈名姝买了鸡蛋糕去见翟洵,最后得来一场大雨倾盆。
钟平说她犟,说她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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