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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3页）

在她的眼中，时光仿佛倒流，回廊上的灯笼亮起，宫殿烧起炭火，人声鼎沸，众多华服美人谈笑着在灯影下穿梭。

贵族小姐们倚在栏杆上聊天，她们穿得很轻薄，仿佛山上的寒风一点都吹不到她们身上。

许多侍女也在里面，她们明明也是贫贱之身，却穿的像王侯小姐一样。

&esp;&esp;明华裳眼睛失神盯着前方，仿佛那里不是一片冷清黑暗，而是觥筹交错、暖香袭人的宴会。

她还是她，此刻却不是她。

&esp;&esp;明华章站在后方，无声看着明华裳。

&esp;&esp;明华裳继续往前走，其余地方那么黑、那么冷，是什么驱动他离开宴会厅的灯光呢？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女子，她穿着红色衣裙，在灯光下背影显得玲珑窈窕，娇媚可爱。

&esp;&esp;深夜的山庄漆黑寂静，风雪呜咽，走廊上黑沉沉的，空无一人，但在明华裳眼中，前方却走着一个提灯侍女，她身影窈窕，走路时尤其娇柔，仿佛一拳头就能打倒。

&esp;&esp;那他为什么没有动手呢？可能是因为她要去送什么东西，或者见一位大人物，若是现在杀了她，会打草惊蛇。

所以，要等她将东西放下后再动手，返程那么长的路，处处都是机会。

&esp;&esp;但是路上出现了好几个讨厌的意外。

先是在假山附近，她撞到了任遥，对方是侯门小姐，她停下来，和任遥说了几句吉祥话。

她终于继续往前走了，好容易走出那个侯门小姐的视线，但是，又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esp;&esp;一个叫明华裳的女客，也出身勋贵家族。

她们两人彼此都把对方吓了一跳，这时候他应当有些焦虑了，所以在迟兰离开明华裳后，他再也不等了，几乎迫不及待地跳出来，用早就准备好的绳子勒住她脖子，他紧盯着她的眼睛，直到那双眼睛失去焦距。

&esp;&esp;明华裳想到这里，忽然被从那种通感的状态中挤出来。

&esp;&esp;不对，说不通。

&esp;&esp;明华裳回头，只见廊庑长而深，风雪从庭中穿过，越显幽寂。

此时此景和她十四那天撞到迟兰何其相似，她一样没拿灯笼，一样在庭中漫步，区别在于这次，她身后三步之外，静静站着明华章。

&esp;&esp;明华章隐蔽而无声打量着她，见状问：“怎么了？”

&esp;&esp;“我觉得说不通。”

明华裳皱眉，苦恼道，“凶犯从暖阁跟踪迟兰到这里，我和迟兰说话时，想必他就在不远处。

他跟踪这么久，还准备了凶器，可见早有预谋。

既然早有预谋，又为什么要挑在人多眼杂、热闹非凡的宴会呢？这种地方，本就最容易出意外了。”

&esp;&esp;迟兰脖颈上有淤痕，虽然她被吊在房梁上，但勒痕从喉咙侧向耳后，这个方向绝不是自缢能勒出来的，定是被人缢死。

&esp;&esp;杀人后还要挖眼，可见他恨意之深，如果是为了寻仇，为什么不挑在夜深人静之地；如果是冲动杀人，又怎么会跟踪这么久？

&esp;&esp;明华裳脑海里一团乱麻，因为这个节点想不通，她没法再进入和凶手共感那种状态中。

明华裳有预感，如果解开这个疑惑，那这个案子就破了。

&esp;&esp;明华章挑眉：“凶手杀迟兰的时候，你竟然就在不远处？”

&esp;&esp;明华章只知道她见过迟兰，没想到两地距离竟然这么近。

明华裳这时候才意识到，她曾离死亡那么近。

&esp;&esp;明华裳脑中灵光一闪，猛地想明白一件事：“我或许知道他为什么要在我们的院子里放尸体了。”

&esp;&esp;明华章不置可否看着她，明华裳快走两步，停到一处柱子前，仰头看着房梁。

&esp;&esp;太平公主想息事宁人，早就把痕迹清理了，地上的血字、廊柱上的血点都被洗掉了。

明华裳当时从后面跑过来，一抬眼就看到一具空荡荡的尸体，当时她没觉得有异，现在想想，这里是宴会厅的后殿，常理来说，面朝宴会厅那边才是正方向。

&esp;&esp;那迟兰被挖去的眼睛，为什么没有朝着来路方向，而是正对着后方呢？

&esp;&esp;仿佛，对方知道明华裳和任遥在后面，刻意想让她们看到这一幕。

没料到另一个小姐和丫鬟偶然过来，先她们一步看到了死尸。

&esp;&esp;明华裳豁然开朗，刚才堵住的思路通畅起来。

&esp;&esp;明华章一直观察着她的神情，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