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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长这一回是让我一个人去,而没有象到别的地方那样亲自领路。
我按处长的指点,找到了那个办公室。
见到了坐在门边的那位女同志,我同样有礼貌地问:“同志,打搅了,请问您是姓周吗?”
不知她是听错了还是别的原因,头也不抬往外一指说:“在那边……”
我明知她是所指非所问,但既然她已经指了,我就得应付着按照她所指的方向去运动一下。
我走到对面办公室,将错就错地问一位男同志:“同志,这里有个姓周的女同志吗?”
那男同志倒是挺和气地说:“你有什么事吗?”
我说:“就是关于我爱人的农调非问题……”
男同志笑了,指着前面我找过的那个女人说:“找她,就是找她。”
我又回到原处,对那个女人说:“周同志,我找的就是你。”
她一不动弹,二不吭声,老半天才抬起那梳理得很讲究的头问:“你是哪里来的?”
我说:“x县。”
“有什么事?”
“就是我爱人农调非的事。”
“县里给你报了吗?”
“报了,是六月十四号送来的。”
前面几句虽然有点象审问的口气,但还算是心平气和,以礼待人。
可是,当我说完后面这句话时,只见她身一挺,头一歪,眼睛瞪得大大的,声音震得满屋子响:“报了你还追到省里来干什么,报了我们就会研究嘛,研究了就会下通知嘛。
全省这么大,我们的办公室这么小,如果都象你这样追到这里来,我们再建十个办公室,再增一百个人也招呼不了你们这些人。
回去,研究了我们会通知。”
滔滔不绝,盛气凌人!
我这一段时间刚刚泛起的一点高兴全被她一扫而净。
耐着性子听完她的训话,我说:“据说已经研究了,是六月十八日研究的。”
她刚刚收缩的瞳孔又鼓圆了,说:“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说:“是你们处长告诉我的。”
女收发员对这句话好象有一种特别的敏感,我不知道这句话到底触动了她的哪一根神经。
她再次瞪圆了眼,鼓着腮帮用一种纯审讯的语气追问:“你跟处长是什么关系?”
对女收发员的表现,我实在有些厌恶,但又不敢得罪她,只有忍气吞声,仍以平静的口吻说:“什么关系也没有,只是为这件事接触过一两次。”
我真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脱离事情的中心,而重视我与处长的关系?
她终于闭了嘴,但就是不动手给我批文。
我批文未到手,心里很着急,便强装笑脸,声音尽可能温和地说:“周同志,麻烦你给我查一下好吗?我还要赶车呢。”
半晌,她才懒洋洋地抬起了手,看也不看就从资料架上抽出一份表,正好是傅正秀的那一份。
然后再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印好了的批文,填上有关文字,往我这边一推。
我一看,批文上只允许随迁两个小孩,便轻声细语加笑脸地问了一句:“处长不是同意给我随迁三个吗?”
她又把嗓门提到脑门心说:“给你带两个就到顶了,还想带三个!
真是人心不足。”
我不敢多说,接过批文,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口袋。
回去跟处长辞了行,带着满心的高兴和不解踏上了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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