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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辛恬却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人揉捏,只会低着头认错的小女孩了。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半晌,辛恬忽然笑了,“纪伯母,好久不见了。”
纪母压根不想去看她,直接大步走到赵至南面前,扬着下巴盛气凌人道:“关于淮安的遗嘱,我不同意。”
赵至南有些为难,“夫人,遗嘱是纪先生亲自立下的,就算您不同意也没有用,法律上始终是会尊照当事人的遗嘱来判定。”
纪母听罢,猛然转头,一双狭长的凤眼死死地盯着辛恬,怨毒的咬牙道:“就是你这个女人把淮安害成了那个样子,现在居然还想霸占他的财产,你究竟还想怎么样!
你到底要把他害到什么程度才罢休!”
辛恬不怒反笑,“伯母,您这话说的就有点过了吧?财产是纪淮安主动给我的,我可从来没跟他要过,更何况他害我失去一个孩子,我就是要他偿命都不为过,更何况只是些身外之物的财产!”
“你!”
纪母没想到她现在竟然敢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起先的诧异和错愕过后,便是无言以对。
辛恬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中年女人,忽然觉得很无力,也很同情她。
人到中年,先是经历了儿子九死一生,没过几年,儿子又这样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到头来那些他们拼命赚下的财产,却又被儿子拱手送给了一个害他的女人,这让他们怎能不气呢?
想了想,辛恬走上去,将赵至南给她的牛皮纸袋递给纪母,“这个东西,还是物归原主吧。”
纪母愕然的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东西,我本来也不想要,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我想要的东西已经都失去了。
这些财产本来就是属于你们的,我和纪淮安已经离婚了,只要我主动放弃,依照法律应该会将财产给第一顺位的人,也就是你们。”
辛恬淡漠的笑笑,“东西都还给你们了,以后我们两清。”
她说完,转头看了宋清歌一眼,“清清,我们走了。”
“嗯。”
宋清歌点点头,走上去揽住她的肩,扶着她向外走去。
然而就在两人刚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却又忽然传来了纪母的声音——
“辛恬!”
她转头:“还有什么事?”
纪母的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有些感慨道:“我对你,永远也不会说谢谢,但是也不会跟你说对不起。
可我承认,你是一个好女人,无论如何,以后还是希望你能安好。”
顿了顿,她看着她的肚子,又补充了一句,“听说你怀孕了,也祝你的孩子能安好。”
辛恬也没有笑,依旧那样平静地望着她道:“这句话我也还给您,我不会说谢谢,同样我也不觉得我有什么对不起的,以后,就不见了吧。”
说完她便和宋清歌一起走了。
外面的阳光正艳,从律所出来,辛恬仰头望了望头上的太阳,抬手遮在眼前,不知道怎么的,看着眼前刺眼的阳光,恍惚间,她又回到大学第一节解剖课,她走错了教室,误打误撞的闯进了一个大三的解剖实验室,没想到正好看到人家在解剖兔子,当即便涌上来一阵恶心,转头冲了出去,对着外面的树坑就是一阵呕吐。
就在她吐得昏天黑地的时候,后面忽然递上来一个手帕,接着便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声关切的问她,“你还好吧?”
她一抬头便望进了一双深邃的眸子,高大的男生穿着白大褂,双手插在口袋里,阳光从头顶倾泻下来,像是给他全身都镀了一层金色,他微微低头,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那时她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眼前那个温润淡漠的男人,有一天会变成一个面目扭曲,心理变态的恶魔。
“恬恬?”
宋清歌轻轻叫了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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