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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韦氏去世,他想着予她烧些纸扎,陪她热闹,便来了云县,因这家纸扎铺手艺精湛,便是那日才与贾丽光重逢。
端起鸡汤,他喝了下去。
贾丽光笑眯眯看着他:“爷还在外面做生意吗?”
“是。”
司徒渊道,“过几日又得走了。”
他瞧着她的脸,“明年这时候再过来……”
他顿一顿,“到时你还在吗?”
贾丽光道:“自然,我不在,能去哪里。”
韦家被抄家,她母亲被吓破胆子,哪里还管她,她活得自由自在。
司徒渊打趣:“或者嫁人生子。”
听到这话,贾丽光笑起来:“我做这活计,谁人愿意娶我?都说晦气呢,但我也不急,反正……”
她心想,人生若梦,像韦家这等富贵,转头就成空,别提她了,何不过得痛快些?反正也没遇到合适的人。
“等你明年再来,我手艺恐是更厉害呢,给令堂扎个更好看的庭院!”
司徒渊哈哈笑了:“好,就等你这句。”
他放下碗,将一锭银子摆在台面,使随从捧着祭物走了。
瞧着他高大的背影,贾丽光暗暗祈祷,希望他能真正的快活起来,毕竟是那样一个和善的王爷啊。
夏日炎热,阳光普照,将地皮都烤得裂开来,但太湖上,风儿轻拂,两岸垂柳葳蕤,却是撑起片片阴凉。
靠着河边,一方扁舟悠悠荡荡,上有一个女子,穿件樱红色绣兰草的小衫,坐在船头,伸出皓白色的玉腕竟在烤鱼,小小的火炉冒着火光,将一条两个巴掌般大的鱼儿烤得泛出了金黄色。
香味飘过来,在风中瞬时就消失了。
唯独在船尾被个男人闻见,睁开眼睛道:“熟了吗,快些来喂爷。”
女子气鼓鼓的:“又叫我钓鱼,又叫我烤鱼,你什么都不做,还说带我玩呢,原是叫我服侍你。”
男人嘴角挑了起来,伸手放在脑后,瞧着那广阔的天空,慢悠悠道:“你知道天下多少女人想要服侍朕吗?如今只你一个,都不知道感恩戴德,让你喂个鱼,还不情不愿……”
他絮絮叨叨,那头已经夹起鱼吃起来。
新鲜的鱼肉落入嘴里,滑嫩香脆,只片刻功夫就吃去半条。
男人一下窜过来,见只剩下小半条鱼尾加鱼头,不由大怒:“你竟然一个人吃了?”
女子撅起小嘴,夹着那鱼头:“你要吗,不要我这个也吃了。”
瞧这打扮乃二十来岁的妇人,可这神情,却是娇憨可爱,她正是华国大名鼎鼎的皇后裴玉娇,在这几年里,甚至被称为妖后,迷得皇上神魂颠倒,常与她双双离开京都,把政事都抛在脑后。
司徒修看她真要吃光了,一把捧住她脑袋,就将嘴压了上去,舌尖探进来,竟像是在找消失的鱼肉,里里外外吃了一遍。
裴玉娇逃出来时,脸色通红,嗔道:“没见过你这样的馋鬼。”
“到底是谁贪吃,一共烤了两条,全进你肚子了。”
司徒修席地而坐,将她揽在怀里,“再钓一条给我吃,不然……”
手老实不客气的落在她胸口。
小舟上就只他二人,连个船夫都不带,裴玉娇知道他不安好心,撇撇嘴儿把鱼线拿给他:“你给我穿鱼饵。”
那虫子很是吓人,她可不敢。
司徒修瞧她脸颊艳丽仿似牡丹,促狭一笑把虫子拿起,好似没抓稳,忽地掉落在她绣花鞋上。
她惊叫起来,跳得老高,将小舟弄得一阵摇荡,最后钻到他怀里,伸手拍他:“你坏死了!”
明明是一国之君,竟还像十几岁的少年捉弄人呢。
他朗声笑起来,重新捉了虫子给她穿上。